意识回归本体,是在梦中被一头红眼的白狼袭击后发生的。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以及眼角触及的花式窗帘,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自己的房间。
叶珩呼了口气,刚刚从梦中醒来的他还没有挪动自己身体的想法……不,与其说不想挪动,更确切说来是无法挪动才对。平躺的身子上似乎被压了什么千斤重的东西,对,就像被一块柔软却巨大的石头压着,使他根本无法自由移动。他尝试着抬起手来,却发现连自己的手都被压住了,除了手指还能弯曲外,竟连一丝一毫都做不到。
其实是被鬼压床了吧?他朝天翻了个白眼,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下方。下一刻,视野中便映入了一坨醒目的白色。白色,加上那种既毛茸茸、又暖和的触感,不管怎么想也只有那个家伙了吧。
脑海中“叮”地跳出罪魁祸首的形象,叶珩抽了抽嘴角,努力曲起膝盖,用力顶向覆盖在身上的兽类。一瞬间,膝盖上传来的实质感令他知道已经成功击中目标了,与此同时,耳边也顺势响起某狼的惨叫声。原本还趴在叶珩身上的卡茨,一边呜咽着,一边翻滚着落到床单上。
没有了身上的重量,叶珩豁地坐起身来,眯着眼睛,死盯着还在略显宽敞的床上翻来覆去的卡茨:“你这该死的家伙,要睡滚一边去睡,不要压在别人的身上啊。”
卡茨停下翻滚的身子,趴在床上,眼神显得极其委屈地看向叶珩。
叶珩当然不为所动,扫了眼除了被子还是只有被子的床上,正要下床去拿衣服。脚还没落到地面上,记起一些事情的他,倏然低下头去,看向腰际。原本应该受伤的地方,此刻什么都没有,或许这么说会更准确些,那里——那个地方——竟连条疤痕都没有。
看到腰际的皮肤完好如初,叶珩怔了下,伸手扶着脑袋,有关之前的记忆一下子如洪水般全部涌向大脑。
记忆中,首先是他开车准备回去;然后,在车子开到祈公山的时候,遇到鬼怪突袭——嗯,那个鬼脸很可能是察觉到他身体虚弱,所以才会趁机袭击他的——之后、之后……记忆便中断了。
他是怎么回到家里?又是怎么回到房间?还有身上明显洗过澡的迹象,更甚至于腰上完全愈合的伤口……种种的一切都不可思议极了。到底是谁在帮助他呢?还有更奇怪的事情,便是在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他似乎跟着一对情侣去了祈公山,看着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以及最后满是血的结局。
那个名叫裴然的男人,把那个女人杀了。
在梦境接近尾声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了她的胸口。
叶珩抬手抚向胸口,刀子插×进那个女人的瞬间,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似乎也传递给了他。就连后来刀子接连不断落到她身上的疼痛,也丝毫不差地显现在他的意识中,以至于让他进入短暂的恍惚中。等差不多恢复意识时,眼前出现的则是一头向他猛扑而来的红眼白狼。
想到那头红眼白狼,叶珩不自觉地回头瞥了眼卡茨,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把它错看成梦中的白狼……不过,似乎也不差啦,毕竟很可能是因为卡茨压在他的身上,才导致他梦到那个镜头也说不定。
烦躁似地揉了揉头发,刚站起身来,房门便被人从外打开了。有道人影从门口冲了进来,她一边移动着,一边大叫着:“珩珩,你终于醒了啊。”
叶珩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前胸被狠狠撞了下,紧接着后背也被什么东西用力顶了下,前后夹击,疼得他眼泪都快从眼眶里飙出来了。
“你们……”他咬着牙,死命憋下到嘴的呻×吟,眼神似刀子般直直射向身前的萨罗拉,“首先是你,给我下去……”接着转移视线,移到身后的卡茨,“你也给我下去。”
这两家伙怎么可能照做,依旧维持着三明治的体态。接着,其中之一的萨罗拉抬起头来,双眸满含担忧地说:“珩珩,你不知道,我好担心你哦。你昨天满身是血的回来,吓死我了。不过还好,你没受伤。”
听到奇怪的词汇,叶珩拧着眉,反问:“我没受伤?”明明腰上那么大一道口子,怎么可能没有受伤?
萨罗拉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对啊,没受伤。”歪着脑袋,她疑惑地继续说了下去,“嘛!说来也奇怪,衣服上面的血明明是你的,怎么会没受伤呢?为什么呢?”
叶珩知道从她身上问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索性换了个问题继续:“你说我昨天回来?那我是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