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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小涔(1 / 2)


谢涔的身后是皑皑霜雪,意识到殷寒看过来,神色不改,直接与他对视。

少年不同于魂断山时的畏缩小心?,此时的神色是一往无前的,直直地盯着柳未济按在殷寒身上的手?,仿佛要?将那手烧出一个洞来。

他冷静的躯壳下像是藏着恶龙,眼中燃烧着延绵的烈火,就好像殷寒这里有他的宝藏,必须要得到,至死方休。

是羡慕,还是不耐烦?又或者看不惯他这般?

殷寒抿唇,随意地移开了目光。是了,谢涔如何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出现在这里是凑巧还是特意,是想冲上来还是呆在原处——殷寒都不会在乎,更不会去在乎这个人内心?想着什么,为什么变成这样一副隐忍不发的样子。

他不配。

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是不死不休,但却是谢涔欠着殷寒一个约定?和一条命,无关情爱,顶多算是有利用价值的仇人。

把思绪分给他,是浪费。

殷寒干脆地抬头看向柳未济的侧脸,继续问:“你认识的那人可是叫邹无妄?”声音轻轻地,未受半点影响。

好似没有看见谢涔,一如往常。

柳未济轻笑,“想知道?”他神色晦暗,低下脖颈,凑到殷寒的耳畔,像是传达叫人心?痒痒的秘密:“怎么可以平白告诉美人?我岂不是亏大了?”

那缕缕气息被冻得冰冷,喷洒到殷寒肌肤时叫汗毛自觉竖立,让人觉得被冒犯,殷寒被笼罩在柳未济散发的艳香中,神魂被魅惑之术搞得一瞬间波动,但很快镇定?,没有推开眼前人。

柳未济低低地笑,像是被愉悦了。

他伸手帮殷寒系好皮袄上的绳结,二人离得极近。殷寒微微仰头,拉直了脖颈,不起眼的喉结微动,飞雪沿着秀长的脖颈钻进了衣领,冻得人一颤,殷寒冷声质问:“你故意告诉我我长得像你一位故人,又不说是什么意思?”

柳未济眨眼,“大约是引起你的好奇心?罢了,”他眉梢舒展,道:“男人嘛,总是需要?吊着的。”

“男人?”殷寒眯眼。

柳未济轻哼,“对,男人。”他是盯着殷寒的,好似势在必得。

殷寒听闻风月宗门人男女不忌,可听柳未济勾着他,却仍旧恍惚。

风月宗的“魅惑之术”算得上一绝,这是除了十二仙山去除记忆的秘术外,唯一一种可以深入人神魂探取信息的术法,若是修习得厉害甚至可以撕碎人魂魄,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将它用在男欢女爱上,勾着人享受一番鱼水之欢。

殷寒沉默,低头收敛目光,没有谢绝柳未济的好意,而是搂紧了外袄,不露声色往后退了一些,站稳,他的眼尾被冰雪冻得泛红,像是被霜雪凌.辱的浅调樱花,在苍白皮肤上零落成泥。

“柳仙师,何意?”殷寒问。

柳未济:“美人应当清楚呀,我对你大约是感兴趣,当年那位故人……我没得到,你,”他一顿,笑得眼波流转,“我总要一试。”

殷寒轻笑,这算是什么,见色起意,弥补旧日遗憾吗?

他倒是不敢苟同,他理解的鱼水之欢和柳未济不同。发乎情,情至深处,不存在任何的目的,更不论这般的玩弄戏耍心?态。

“这位故人就是邹无妄,是吗?”殷寒轻声,语气却肯定,“你于我的态度没有隐藏,是没想着瞒我这件事情,为什么?”盯着柳未济微笑的面庞,最后犹豫地问:“我和她……长得很像?”

虽然全修真界都知道十二仙山臭名昭著的少主叫殷寒,但他现在是剑宗的殷寒,又怎么会有人将他当作一个已经作古的人?

如此的相似,是因为他与母亲太过相像了吗?

母亲长什么样子,殷寒已经记不清楚了,这一切太久远了,远得只剩下邹无妄的笑声,朗朗的,像是照进现实的光,温暖得像是暖烘烘的太阳,叫人听见便觉得看到了希望。

但在殷寒模糊的印象中,母亲并不是一个美得惊人的女子,她没有倾城之姿,就是普普通通的,麻衣素钗,若是丢进了人海里也很难寻到。

相比之下,父亲可能要俊逸得多。

从小到大,也从未有人说过他长得像母亲。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个中原因,旁人不愿提。

柳未济没有答,殷寒便再问:“是吗?”缓缓地。

柳未济:“你觉得我会回?答你?”

“你会,”殷寒笃定?,与柳未济对视,“你现在只是在吊着我,但若是最后不告诉我,这一切的铺垫与伏笔都没有作用,柳仙师这么厉害的人,肯定不会做蠢事。”轻笑,眼神温柔通透。

殷寒身后是漫天飞雪,搅得长发拂动,看着柳未济露出一丝古怪神色,又最终归于平静。

“不像,”柳未济抿唇,“你与师姐长得半点不像。”

殷寒惊讶于“师姐”这个称呼,又听着他说:“但给人的感觉却是相似的,就好比现在……”话未说完,又是一笑,干脆不说了。

“感觉?”殷寒真是无奈了,感觉一词何其模糊,一万个人大约有一万种“感觉”,相似又是哪种相似?还是说……这位柳宗主知道他是十二仙山的殷寒?故而知道他是邹无妄的儿子?如此,那他们剑宗一面却是别有用心计划好的了。殷寒抿唇,笑而不语。

“怎么,美人不信?”柳未济伸出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殷寒的外袄,拂去上面积蓄的飞雪,因为低下头,青丝垂下来遮住了面容,睫毛低垂,见殷寒要?躲开,便掀了眼皮。眼神极具侵略性,好似要?将人生剥了般,从衣领到殷寒抿紧的薄唇停顿,问:“怎么?不仅不信,还不想知道我这儿的故事?吗?美人是没有兴趣?”

他又凑了近些,指甲光洁微长,从外袄系的绳上移动到殷寒的脸颊,一触碰到,殷寒便偏过头。

像是两块坚冰砸在一起,并不相融。

殷寒冷声:“柳仙师,自重。”

他要?往后退,却被柳未济扯住了外袄的绳结,将他拉得极近,殷寒甚至有一瞬间没有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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