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王府内张灯结彩,这是太平王收到宫九来信,称他要在府中多留几日而特地准备的。
“只看这阵势,便清楚太平王知晓世子主动寄信回府,有多高兴。”无花转着手中的佛珠,轻声笑了笑,说道。
宫九闻言,并没有搭话。身旁的江池从离开紫禁之巅到现在,一句话也未曾说过。待踏进太平王府的那一刻,宫九忍不住道:“哥哥,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江池闻声,微微一愣。听清宫九是对他说的话后,以为是宫九又犯病了。但瞧着宫九的模样,又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出于防备,江池朝一侧避了避,“打你作甚?”
“因为我带了外人一同回府。”宫九犹豫半晌,认错道。
“太平王府本就是你的地盘,你愿带谁就带谁,何须向旁人禀告?”江池见宫九一脸自责,一时有些懵。
宫九闻言,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颇有些冷淡道:“你并不知我意,我又自作多情了。”
江池听得云里雾里,他虽不清楚宫九此话是何意,但从他的语气中,却能听出宫九有几分委屈。
“阿九,一路上饿坏了吧?我特地命人准备了一些吃的。”太平王站在院中踱步,一看到宫九的身影,立即迎了上去。
江池瞧见太平王这般热情,轻咳了一下。若宫九还不清楚他的母后真正的死因,只怕太平王的热情,对宫九而言,就像玩笑一样,根本无须理会。
“宫九不在这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多留几日。”太平王见宫九难得的面露犹豫,慌忙说道。
“……”
方才江池还在感叹太平王对宫九的一片心意,现在他只想让面前两个互相配合作戏的人从他眼中消失。
待冷静片刻后,江池朝一旁走了几步,背对着宫九,道:“阿九,你同太平王好好在一起吃一顿饭,不为别的,只为让困扰你许久的矛盾消失。我呢,没有胃口,随处走走。”
无花闻言,不给宫九开口的机会,紧接着江池的话,说道:“我和?江兄在一侧的石桌上等你。”
太平王听到江池和?无花这般说,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待看到宫九神情不对劲后,太平王忙拉起宫九的衣袖,带着他朝屋内边走边道:“阿九有想要同我说的话?那快来,正好饭菜都快凉了。”
走了没一会,宫九将被太平王拉住的衣袖扯了回来。他方才是听到江池说的话,走了神,这才?被太平王给拉走了。他现在还没办法接受母后的死因,以至于他并不想和太平王有过多的接触。
“你觉得你和?宫九走在一起,谁帮谁更多一些?”宫九和?太平王的身影从他们二人眼睑中消失后,无花坐到江池面前,问道。
江池认真地思索一阵后,淡淡道:“相互扶持,谈何谁更多?”
“宫九是世子,你不过区区一个刺客,在他面前,我们都是蝼蚁。你方才不戳穿太平王的谎言,怕的不过也是一死。”无花拿起石桌上的茶杯,轻轻晃了晃后,说道。
江池轻抿了一下唇,扬起一丝好看的笑容。无花所说的话,对他而言无疑是笑点。他方才不拆穿太平王所说的宫九即是阿九,为的不过是给太平王留足面子。谈何他怕死?死这方面,他从来没怕过。
至于他在宫九面前是不是蝼蚁,这还轮不到无花说什么。江池单手撑着下颚,沉默的那一阵子,脑海中想到的都是宫九装委屈的模样。
“你若拿宫九当做朋友,倒不如离他远一些。无用的人只会拖后腿,唯有有用的人能够成就大事。”无花放下茶杯,淡淡道。
无花原本有想过拉拢江池同他合作,但这人的脾性同宫九相比,更阴晴不定。若说宫九和?江池谁更危险,对他而言,无疑是江池。
不能合作的人,对他来说,只有除掉才?能以绝后患。如果能让江池和?宫九生出矛盾,他坐收渔翁之利,那最好不过了。
“离远一些么?”江池微微一顿,眼底带了些复杂的神色。
说到底,他还从未问过宫九为何一直缠着他。若不是初次同宫九相识时,他因怜悯弱者?,心软了几分,只怕宫九也没有机会跟他到现在。
起初宫九装成什么都不会的样子,他确实也想过一个没用的人跟着他只会拖后腿。不过后来就变了,江池轻顺了一口气,想不通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以往杀人都不带眨眼睛的他,竟对宫九放下了第一次戒备心。许是命中注定,有个人会在他想要走下去的江湖路中施加难度。
“只要是我的人,都有用。你若有能力,大可不必从我这边下手,你不如去同宫九说一说,让他离我远一些。”江池起身,理了理衣襟,轻声笑了笑。
“……”
无花蹙了蹙眉,正想着下一步应当如何,就瞧见一个姑娘的身影出现在他们二人身后。
牛肉汤只听到江池所说的后半句,她想,世子虽然不是什么善类,但人也不算差。
“你若不想说,我替你说。”牛肉汤在江池回身看她的那一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瞪了江池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