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怎么啦,一会儿不见呆掉了?”我不经心的说着,但是很认真的望着他。
银时把视线移到我脸上,忽然伸手在我嘴角抹一下,然后靠在沙发上仰起头,“小鬼就是小鬼,吃东西都能弄到脸上。”
“喂,我说谁是小鬼啊,我有名字的吧!”我不满的嚷着,“还有我成年了哦,成年了,不是小鬼啊。”
“你?”他漫不经心的打量我一眼,笑了,“不要睁着眼说这种没有人会信的话啊。”
“嘁!”胡说,刚才检查了骨骼我确信这具身体有十八岁了,的确成年了啊混蛋。再说年龄这种东西是用来炫耀的么,啊?转过身不再看他,我一个人碎碎念着,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那个……想过以后要怎么办么?”
“以后啊,”他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找找工作什么的吧,总会有办法的。”
“嘛,这样啊。”我想起了那个经常吵吵闹闹的地方,笑了笑,“不如自己做老板啊,怎么样?”
“嗯?”
“就是那种啊,比如说开个万事屋啊,什么都可以做,应该会很赚钱的说!”我转过身看着某个银色的身影,建议着。
“万事屋?”他念了一遍,“听起来倒是不错诶。”
“就是就是,不如就和刚才的婆婆租下这个二楼好了,反正看起来也是没什么用。”我环顾着四周,觉得基本有了以后万事屋的框架,只是缺了一些细节,想必经营起来并不难。
银时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听起来却是不错呢,于是站起来,“喂,我下楼去和老太婆商量,你先去整理卧室吧。”说着再次打开门走了出去。
“……喂不要一脸不在意的讲出这种命令人的话啊!”我咬牙,但还是打开了卧室的门,忽然看到了正中间一个显眼的纸袋。好奇的走过去,发现里面是新买的绷带和药膏,我一一拿出来查看,不由得眼睛有些湿。真是不诚实啊,那个家伙……
银时在下面和登势软磨硬泡了很久,终于敲定了租金,就起身上去想告诉那个家伙。打开门没有发现踪影,他揉揉头发就走向卧室的方向走去,薄薄的和式纸门一拉就开,然后银时有些错愕的呆住了。
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连同那一个纤细的身影一起照的清晰。打扫的一尘不染的房间中间,少年上身的衣服褪到了腰处,手上还拿着雪白的绷带细心地缠着,最后利落的打了个结。月华流过光裸的肩背,然而银时注意的是原本平滑的肌肤上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
大的伤疤屈指可数,但是那些细小的几乎看不出的隐藏在腰侧,肩上以及手臂,银时一眼就看得出那是刀锋快速切过的痕迹。总以为只是个小鬼,就算看起来是参加过战争的,银时却一直以为只是没有经历过什么的少年而已。
然而此刻他沉默了,那种数量,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只是所谓的没经验的小鬼;以及那样的形态,到底要达到怎样的速度才可以做到。正因为了解,所以错愕,银时忽然在想自己之前是不是太天真了呢。
静静地拉上只开了一条宽缝的纸门,银时坐在沙发上恍然叹了口气。他想起了曾经在那些人口中听到的带着扭曲和恐惧的叫声,他们在喊,“白夜叉!”还有和假发背对背的时候,周围是大量包围的天人,最后麻木到只有机械的砍杀,脚边堆积起越来越多的尸体。还有擦过眼角的温热血液,明明没有迷住眼睛,为什么刀锋上映出的双目早已通红。
全部都是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啊,所谓的武士,所谓的战争,早已经结束了不是么?
现在只要保护好身边的人就行了,从此,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手中的刀只为了保护而挥。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