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姥爷的说法,是可以的。”沈橘橘低咳一声,说道:“没关系,我有分寸。”
蒋雀冷冷的哼了一声。
有分寸?屁,有的不过是多出来的几条命而已。
“我自从开灵智之后,前前后后大概重伤过四五次。”见蒋雀面色不赞同,沈橘橘捏了一下自己的尾巴,低声嘟囔着:“我还有几条命呢。”
蒋雀没说话了,只是退开了些,神色严肃的祭出来了妖环。
沈橘橘舔了舔嘴唇,低头去看地上的殷野望。
殷野望这段时间昏迷居多,躺在地上连呼吸都微弱得很,动手之前,沈橘橘还翻看了一下殷野望身上的伤口。
很好,他前几天因为车祸产生的伤口都还没好呢,不用他重新给殷野望身上来一道了。
沈橘橘蹲下身体,找了一个不错的角度,把殷野望翻过去,背对着他,然后他骑在殷野望的腿上,在殷野望的左大腿外侧上找了个伤口,把纱布拆掉,然后在自己的左大腿内侧上来了一爪子,把自己血糊糊的伤口贴到了殷野望已经办愈合的伤口上了。
然后沈橘橘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他的手很漂亮,白皙纤长,他挑来挑去还是觉得左手小拇指最没用,他的右手爪子在左手上比划了半天,终于恶狠狠地切了下去。
一爪子刮下来,将小指的第一截给刮了下来,沈橘橘疼的浑身一阵战栗,十指连心,他的牙已经咬破了唇,淡淡的血腥味儿涌到喉咙处,短短几秒钟,沈橘橘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沈橘橘!”旁边的蒋雀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切上骨头了?”
沈橘橘看都没看蒋雀一眼,他低低的喘了几秒,然后快速低头,切下了殷野望的左手小指,然后将自己的小指头换到了殷野望的小指头上,还煞有介事的拿一个云南白药贴给殷野望贴上了手指头!
殷野望的手骨戒粗大,掌心宽厚,左手小指上的那一截细长、带着指甲的小指头就显得格外突兀。
“我没事,我不疼。”沈橘橘的脸都是惨白的了,他有点心疼自己左手指头上流下来的血,急匆匆的用嘴巴舔了两下,然后又把左手往后伸,抓住了自己尾巴。
蒋雀已经毛骨悚然了,他的身体贴在墙壁上,下巴高高的昂着,整个人都僵硬起来,连声音都有点变调儿了:“沈橘橘!你该不会是要自己把...”
自己把自己的尾巴切下来吧!
那可是尾巴啊!活生生的切下来啊!
之前蒋雀还以为是有什么交换仪式,或者有什么阵法——毕竟妖怪之中有很多事都是靠阵法来完成的,可他没想到,沈橘橘这是活生生的在挖啊!
蒋雀只觉得后尾骨一阵疼,虽然他尾巴上都是毛儿,但是他也觉得一阵生疼。
要是有人敢这么扯他的尾巴...
蒋雀干干的咽了口唾沫,一抬头,正看到沈橘橘左手拎起了自己的尾巴,没回头,他跪在殷野望的身上,惨白着脸,咬着牙,把自己的右手往后伸。
这简直如同自断一臂!
蒋雀不敢再看了,他只觉得胸口处一阵堵得慌,虽说他也瞧见过妖怪之中不少的杀戮,但是那都是对别人的,对自己这么狠的...他真是头一次见。
“啊喵啊嗷——”突然间,一阵指甲划过血肉的钝响、尖锐到走调的猫叫一起响起来,蒋雀第一反应竟然是闭上了眼!
“沈橘橘!”蒋雀咬着牙,过了好几秒才缓慢的睁开眼来,“咕噜”一声吞了一下唾沫,然后抬头看沈橘橘。
沈橘橘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他兴许是疼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了,身后和身侧已经汇聚了一大片血液,把殷野望身上都浸湿了。
但沈橘橘仿佛根本没看见自己的血似得,他颤抖着弯下腰,佝偻着脊梁,单薄的肩膀往下压,就像是一只颤微微的蝴蝶,想要落到他的花儿上。
“沈橘橘?”蒋雀声线干哑的喊。
“我...不疼。”沈橘橘的头似乎抬不起来了,蒋雀只能看到他的额头上有几滴汗落下来,汇聚到脸侧的时候,沈橘橘的唇上也流下来两条血印,汗渍和血珠一起低落下来,打湿了殷野望的后背。
沈橘橘藏在背后的左手一点一点拿出来。
蒋雀几乎觉得自己面前的画面静止了,他的眼里只剩下那只手上拿着的东西了。
他的左手上提着一个毛茸茸、细细的小尾巴,此时,他正用满是鲜血的右手划开殷野望的后腰。
他把自己的尾巴往殷野望的后腰里面塞。
蒋雀一点动静都发不出来了,他看见沈橘橘一点点弯下腰,惨白的脸贴在殷野望的耳后,他听见沈橘橘开口,颤抖的声音里满是不安和期待:“以吾之血,以吾之骨,以吾之尾,赐汝...新生。”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胸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