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不配,我早就该想到的。
我就不该来这里,就应该圆润地离开。
“无碍,本王回府休息休息便是。”
他沉声说着。
方婉宁见他虽脸色有异,双眼有些涣散,但似乎脑子?还清醒着,也微微松了口气。
她明白晏子展是个有?主意的人,谁也无法说服他。
于是拉着晏齐礼的衣袖,说:“赶紧吩咐人备车送小皇叔回府,王府中有大夫,医术不比太医差,听小皇叔的吧。”
晏齐礼又低声与晏子展说了几句什么,他倒还能应答。
确实不像是不清醒的样子。
从他们交谈的内容来看,今夜是有人故意要整治晏子展,趁着小皇子?诞辰,为之前在朝堂上结下的私怨出出气。
以晏子展的地位,他们平素里绝无机会,也无人敢有行动。
只好在这样的场合,以热闹为掩映,轻松遮盖自己想要出口恶气的动机。
水榭四面都有夜风拂过,风吹久了,孔妙禾觉得头有些不舒服。
她站在这里显然有些多余,如果她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回府,她现在一定毫不犹豫地走了。
好在不久,下人通报说车已备好,晏齐礼抬头对孔妙禾说:“那就劳烦阿禾姑娘多多照料皇叔了,若是有异,烦请一?定要传报来东宫。”
孔妙禾点点头,步子才迈开两步,想从晏齐礼手中接过晏子展。
就听见晏子展的声音冷冰冰的:“滕英来扶就好。”
孔妙禾:……
很好。
她手伸在半空中,摸了个尴尬。
她是不知道今夜晏子展又犯了什么病。
但她无比清楚,今夜她再搭理他,她就不叫,孔妙禾!
……
回了王府,孔妙禾眼见着滕英将晏子展扶回房。
以为今夜她的任务也算完成。
晏子展在别扭什么她没兴趣知道。
她只知道,回院子的时候,分明瞧见院落里的防卫都撤走了,今夜是她探查书房的最好时机。
谁知,刚刚死活不让她靠近的晏子展,此刻却叫住了她。
她转过头去,笑容灿烂:“王爷有何吩咐?”
晏子展深深地看了她几眼,似乎是微微叹了口气。
说:“今夜不要走动,更不要——”
“来本王卧房。”
孔妙禾:……
谁想要去他卧房了?
她维持着自己的专业假笑,继续十分得体地回答:“是,王爷。”
……
入夜,孔妙禾遥遥看见晏子展的屋子?熄了烛火,陷入一片黑暗。
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按理说,她早已习惯晏子展这个阴晴不定的性格。
可却不妨碍她今夜被气得不轻。
她听着这夜里,风刮过窗槛的点点声音,在心里一?遍遍默数着时间。
夜色越发深了,她换上了衣服,拿着匕首,出了门。
她小心翼翼将门掩上,轻车熟路地穿过晏子展的卧房,来到距他卧房几尺之隔的书房。
晏子展身体不适,府中防备也有?所松懈。
这正是她摸底了好久,等到的绝佳时机。
她溜进了书房,在确认环境安全的情况下,小心翼翼点亮了火折子?。
火折子?被她拢在手心,只能发出微弱的光芒。
她摸着黑,走到晏子展书案前,开始翻找药方。
晏子展的书架陈列有?序,分门别类都一一?陈列好。
她看见兵书,又看见与朝政相关的文?书,她翻得焦头烂额,又实在想不出晏子展究竟会把药方放在何处。
就在她翻看完来往信件那一列也一?无所获,有?些泄气之时,她似乎听见了一?两声兵刃相接的声音。
她晃了神,连忙熄灭火折子?,将物归回原位,弯着腰从书房退出来。
在走回自己房门的路上,她再次听清声音的来源就是晏子展的屋子?。
她刚想要推窗查探,又想起晏子展叫她不要进来。
她走远了些,晏子展何等聪慧,今日能中招本就稀奇。
再?联想到他的反应,孔妙禾不难想到,兴许是他将计就计,布了什么局。
那她自然没有?理由去打乱他的计划,却听见韩尧一?声惊呼。
“王爷!”
屋子?里打斗声似乎更加激烈,清晰可闻。
孔妙禾迈开的步子顿了顿,咬了咬牙,还是推开了窗,一?个翻身越窗而入。
她特意不走正门,甫落地就看着床榻上晏子展靠坐着,扶着自己的左手臂,血从指缝间一点点渗出来。
韩尧和黑衣人在远离他几尺的距离打斗着,孔妙禾能看出来韩尧占了上风。
于是她一?步步走向晏子展,喊他:“王爷。”
晏子展从她翻床落地的一?瞬间,目光就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
她白皙的脸上泛着点点焦灼,月色将她的身影勾勒得毛茸茸的。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心里也像有东西一点点填充着。
却在她就要触手碰到他时,反应了过来。
“别过来。”他沉声说,别开脸去。
现在还不行,还有?一?个时辰。
孔妙禾僵在原地,这整夜受的气都一点点浮上她的心头。
她静静的看着他,停下脚步。
也注意到,那边韩尧已经将歹人制服。
韩尧侧过头来,说:“王爷,属下将此人押下去。”
晏子展淡淡应声:“严加看管,别让他死了。”
不多时,有?人带队,府兵恢复了晏子展院落的防卫。
韩尧带着人离开,关上门。
整个屋子?里,又只剩下孔妙禾和晏子展。
她难得有?耐心:“王爷,阿禾去叫大夫来替你包扎一下吧。”
他的伤口淌出的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滴往下落,看着就疼。
晏子展却制止她:“不必,柜子?里有?药和纱布,替本王拿来。”
孔妙禾找到东西递给晏子展,就想要坐下替他处理伤口。
他却依旧拒她于千里之外:“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孔妙禾睫毛轻颤,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她垂眸看着他费力地用右手替左手上药,包扎,眼见着纱布都打不了了结,却就是不肯让她插手。
她心中烦躁,冷笑一?声:“王爷方才推开那个女子,都是懒洋洋的。”
“阿禾不过是想看看王爷伤得如何,王爷却不肯我靠近。”
更不用提,若是方婉宁在场,他此刻估计早已温柔凝视着她,看着她替他包扎伤口。
“怎么,王爷此刻就厌倦了?”
厌倦了她在身边,还是后悔将她接回府上?
晏子展冷冷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孔妙禾微怔了怔。
她没有?看错,他眼里甚至染上了一?层薄怒,黑瞳清亮,唇线抿得紧紧的。
“你以为本王在忍什么?”
晏子展拂开杂物,吃力地站起身来。
他像是要朝孔妙禾走来,却有些迟疑,最终只是手拢在嘴边,轻轻咳了几声。
“本王不是吩咐过,不要出来走动?”
为何不听。
孔妙禾这才想起自己今夜的目的,有?些心虚,摸了摸自己的手袖,低声说:“王爷房中有?异动,阿禾不放心。”
晏子展猛地抬起头来,唇色苍白,却久久看着她,轻轻笑了笑。
“傻不傻?”
孔妙禾许久没有见到他的笑颜,在这月色下,他苍白又脆弱的笑容里,有?些孔妙禾看不懂的情绪。
她听见他柔声说:“本王自有韩尧他们护卫,你担心什么?你能打得过歹人?”
蓦地被呛,孔妙禾瘪了瘪嘴,移开视线,心想自己确实是挺多余的。
她向晏子展行了礼,低声说:“既然王爷不需要阿禾,阿禾就先退下了。”
这话里有?刺,晏子展不会听不到。
他看着她转过脸去,一?张脸有失望又有?恼怒,他心中烦躁极了。
几乎是一瞬间,把之前所有?的顾忌全部抛诸脑后。
他走上前几步,忽地从孔妙禾身后紧紧抱住她。
他头枕在她颈窝,贪婪地感受她的温度。
而身体的反应也在他触及到孔妙禾之后,更为明显。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将会被撕裂,体内的冲动不停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发了疯一般的,将滚烫的吻落在她脖颈,一?点点攀爬上她的唇角。
孔妙禾被动地感受着他的的气息与她的交缠在一起。
与之前几次都不同,晏子展的动作粗鲁而霸道,带着深不见底的欲望,想要将她撕裂,又或是拆食腹中。
他带着她一步步走向床榻,最后将她推倒,压在身下。
他捧着她的后脑勺,忘我地侵占着她的唇舌,品尝她齿颊间的香气。
另一只手也渐渐地,游移到她心口的位置。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他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她本能反应的,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她眼里有?盈盈泪光,唇瓣绯红,有?着叫人想要怜惜的柔软模样。
晏子展眼底晦暗不明,眼尾泛着点点红,将手撑在她两侧,皱着眉。
声音低哑得不像话:“阿禾……”
他失神地喊着她,她不会知道他此刻的感受。
也不会明白,他是多艰难地忍着,才不碰她。
而他不过尝了尝点点甘甜,却要更艰难地熬过接下来的一?个时辰。
她这样伤心,他又如何能不清醒过来。
他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劲,翻了个身,倒在床上。
也不看孔妙禾,只是哑着声音说:“快走…”
孔妙禾扶好自己的衣裳,逃也似的,推开了房门。
迎门撞见了赶回来的韩尧。
她觉得屈辱,不肯抬头看人,喊着借过就要离开。
韩尧在她身后急急地说道:“阿禾姑娘莫生气,王爷……王爷是被下了药。”
孔妙禾一顿,转过了身子。
韩尧走近几步,低声说:“王爷不许属下说,但是王爷确实是中了歹人的……合欢散,他不许阿禾姑娘靠近,也是因为……”
怕自己控制不住,会伤害她。
作者有话要说:晏子展:你以为本王在忍什么?
孔妙禾:阿巴阿巴(傻掉.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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