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与子辛跑得脸红脖子粗,扶着那桃树不断喘气。
“桃子——!”荆轲欢呼一声,蹲下来拾了桃子,用袍襟兜着。擦了擦,喂一个给高渐离。
闻仲道:“你……你……姬丹,你是如何……寻到……他们的……如此快……”
太子丹道:“我用飞剑。”
子辛:“……”
闻仲道:“姬丹,有一事与你说。”
浩然与通天教主漫不经心地打量闻仲,太子丹察言观色,知道这男人不太讨好,遂也摆出一副“我和你不熟”的表情,道:“壮士高姓大名?”
“……&%¥……¥”闻仲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我是你太师父!”
浩然通天恍然大悟道:“哦——”
子辛道:“姬丹,不可无礼!”
闻仲冷冷道:“嬴政请我与杨端和东来,言明赵韩魏三晋平后,先取燕国,求我带你回咸阳去。”
太子丹起身,退了一步,答道:“我不回秦。”
闻仲道:“你必须回去。”
太子丹看了闻仲一眼,又看通天与浩然,通天懒懒道:“你自己看着办,走罢。”
太子丹问道:“师父与太师父……要去何处?”
浩然想了想,道:“我跟着师父。”
通天笑道:“我跟着小鸡蛋,有白食吃,不用做饭。”
太子丹一听大喜,忙道:“好好,这就回蓟城去!”
于是太子丹御剑,浩然御剑,通天御剑。
子辛忙吼道:“要去何处?!带上孤!”
太子丹拖着荆轲,荆轲拖着高渐离;浩然勉为其难地带上?了闻仲与子辛,通天自御一剑,朝北方飞去。
田光年近五旬,此刻终于拼着老命,跑到汇合处,唯一见?到的是御剑小分队破空而去的背影。
“……”
回到燕都蓟城,一家子闹哄哄,除去嬴政,师徒三代都到齐了,闻仲那表情却似是吃了一窝苍蝇,要求通天教主回去嘛,不愿意,强行架走,又没这本事。
太子丹的师父前来做客,外加铜先生更是“师父的师父”,那得多大辈分?
美酒佳肴在朝浩然招手,疲于奔命这数年,终于能喘口气了。
众人停在太子府后花园,浩然跃下飞剑,随手把子辛甩到一旁,令他摔了个仰八叉,朝太子丹道:“徒弟,你派一队人,沿着黄河仔细向东搜索,寻徐福与白起,白起你认得的对罢?”
太子丹应声道:“成,师父先进来歇着,今夜我便派人出去……”
说话间将通天等人让进府内,太子府中却是空空荡荡。
太子丹蹙眉,道:“来人!”
府中仿佛被洗劫一空,那倾覆的杯盘,桌几等物昭示着太子丹离去后不久,府中人便已收拾细软,
然而观那蓟城景象,却是不容乐观,荆轲与高渐离落地,荆轲便道:“哟,这地方大,汝来抓……”
“停!”浩然道:“师父,现怎办?”
通天道:“我听小鸡蛋的。”
太子丹惴惴道:“我听……师父的。”
通天懒洋洋笑道:“现都听你的,你下令就是。还有那两只愣子,两只傻子……”
浩然眼望这府邸一片狼藉,蹙眉道:“你不是养了不少食客的么??”
太子丹微叹了口气,性格却是乐观,笑道:“秦军将来,如洪水猛兽,人都是顾着自己性命的,徒儿有何办法?”
浩然吩咐道:“这么?吧,师父把府里?收拾一下,闻……大师兄和子辛出去探探。你们俩,别玩了!高渐离!”
高渐离拾了个瓦缸倒扣在地上,摇头晃脑,拍来拍去,荆轲则在一旁煞有介事地转圈扭动,二人自得其乐。
太子丹走进厅内,俯身拾起一面布帛,展开看了一眼,递给浩然。
浩然道:“说的什么??师父看不懂燕国的字。”
太子丹笑着解释道:“赵政派王翦渡过黄河,朝燕西三郡进军,要求父王把我……交出去。”
通天随手打了个响指,那一厅狼藉登时乒乓作响,木架立起,杯盘飞回案几上?,木案摆放停当?,布帘各自归位。
少顷闻仲与子辛回府,并带来了蓟城中的消息。
闻仲道:“你父遣乐毅前去黄河庆县阻敌,此时国中空虚,王宫紧闭。”
子辛身后却是跟了数十名城中百姓,此刻尽数跪在庭院中,子辛道:“百姓听闻太子丹归国,纷纷前来托庇。”
太子丹沉默点头,遂出门打发来投百姓,着其于府内各寻住处歇下,又亲自为通天等人清扫房榻不提。
是夜,春雨淅淅沥沥,一院皆湿,府中玉兰树抽了新芽,芽孢外的碎叶零散落下,浸在泥泞里?。
浩然坐在檐下,背着房中灯光,随手玩着一小块碎玉。玉石晶莹剔透,竟是自动发出微微的暗光,光芒映在浩然柔和的眉眼间。
太子丹一手端着个木盒,另一手提着个小铜炉,在庭外站着,眼望浩然。
“快过来,做什么?呢,仔细淋雨着凉。”浩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