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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随口一说江南阁的凉糕,容庭还真叫车夫将马车拉去?了江南阁。
怕颠着她,路上马车也走的十分慢。
楚虞将方才?玉氏所言一字一句都说给他听,容庭听完后只是扯着嘴角淡淡一笑,也丝毫不觉意外。
楚虞蹙了蹙眉头:“瑶瑶和她娘不一样,她虽是骄纵,有点小心思,但不算坏,也拿你当哥哥看,就?是玉氏说话怪让人不舒服的。”
容庭有多厌烦玉氏,楚虞也知晓一二,单是从?提及玉氏时他面上那几分烦躁便能?瞧出来?。
姑娘捏了捏他的手腕,询问道:“舅父和外祖母要给你的,都是心中?有愧,愧你母亲的,你若不拿,这份也只能?被玉氏贪了去?,你是拿还是不拿?”
其实他拿或不拿,楚虞都不觉得如何,就?像玉氏说的那般,路家不缺这点钱。
容庭低头沉思半响,抬头笑了下:“你说如何就?如何,你决定。”
楚虞眉梢一挑,便不再过问他此事。
那就?她决定也好?,省得这家伙为?那点钱财烦心。
车轱辘还在滚着,忽然车顶吧嗒吧嗒的响,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儿一下就?变了,下起了小雨。
楚虞惊奇的掀起帘子瞧了眼,有些兴奋:“这是秋雨吧,这雨下过后便真的入秋了。”
容庭嘴角噙着笑瞧了伸头向窗外的姑娘,将她拉了进来?,手掌掠过她沾了几滴水的发髻:“也不怕淋着。”
马车停在江南阁门外,掌柜的认得路家的马车,撑着油纸伞便过来?候着,就?见容庭三两步下了车,接过路临手上的伞,小心翼翼的扶着姑娘下车。
是容庭的夫人,掌柜的亦是认得。
“公子与夫人来?了,这下了场雨,有些凉,可要备些热乎的菜?”
容庭点了点头,又随口报了几个菜名,都是楚虞平日里在家中?爱吃的。
掌柜笑呵呵的一一应下,眼神落在公子牵着夫人的那只手上,满脸笑意的吩咐下去?。
这可是时过境迁,人都变了啊。
二人上楼时,正逢几个姑娘下楼。
那脚步声蓦地一停,惹得楚虞仰头看去?,原来?是尤舒琴和她几个丫鬟。
尤舒琴脸上亦是闪过一丝惊诧,她是知晓江南阁是路家的产业,但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容庭,昨个儿才?将他送回府里的。
尤舒琴脸上立即扬起一抹笑,像是邀功请赏似的:“二公子昨日可醉的险些走不了道,我在街上恰巧碰见,才?送了公子回府。”
容庭嗤笑一声,尤舒琴没等来?一声谢,反而得了容庭一顿冷嘲热讽:“我自?有小厮能?送我回府,倒是尤姑娘好?闲情逸致,半道将人给拦了,还好?不要脸自?诩我夫人?”
尤舒琴心下一跳,脸白了又红,小声道:“二公子这是听谁挑拨了,我好?心送公子回府,何时自?诩过夫人,莫不是少夫人不高兴我昨个儿进了府里,这才?说了些有的没的?”
“知道我家姑娘不高兴你就?给我绕着走,谁给你的胆子去?我路家撒野?”
容庭也怒了,若不是尤舒琴藏着私心多管闲事,他昨夜也不至于那么惨吧!
楚虞推了推他,这可是在外头,她嘟囔了声:“我都站累了。”
容庭怒气随即一敛,声音都软了下来?:“再走两步就?到了。”
他牵着姑娘从?尤舒琴身侧走过,眼神都不带瞟她一眼的。
尤舒琴瞪大了眼睛,她一个大家闺秀,何时被人这么用言语刺激过!
身边的丫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宽慰道:“都说这容家二公子脾气不大好?,当真是没有一点风度,姑娘莫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尤舒琴委屈的眼眶都憋红了,容庭这话说的,像是她不要脸贴上去?似的!
定是林楚虞善妒,在容庭面前搬弄是非。
未免让旁人看笑话,尤舒琴没久留,叫丫鬟结了账便匆匆离开?。
容庭更是怕楚虞见了尤舒琴又想起昨个儿的事,扭头试探的瞥了她一眼,姑娘看他这样,哼了两声,转过头偷偷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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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李怅还是个有良心的,路临拿着那块宫牌托人带话不久后,李怅正巧与太子投壶,赢了。
皇帝要打赏,李怅便委婉提了下尤家的姑娘,皇帝以?为?是李怅看上了人家,乐呵着就?允了,还说要赐婚。
那长清伯爵府与皇家也是皇亲国戚,伯爵府夫人,正是安琴长公主。
伯爵府长子摔了脑袋成了个傻儿,李怅一句于心不忍,又随手糊弄了张生辰八字,硬是忽悠着将尤舒琴送去?给那傻子宁正冲喜,皇帝不但允了,还夸赞了李怅知冷知热,懂得关爱大臣,体贴姑母。
李怅弯了弯唇角,这事,算是成了。
尤贵妃后来?闹腾过两次,都被皇帝拒了回来?,再后来?实在无可奈何,趁圣旨未下,提前与尤家通了个气,叫舒琴那丫头做好?心理准备。
尤舒琴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冲喜?要我去?给宁府的傻儿冲喜?”
尤满昨个儿就?被尤长平叫到书房说了这事,比尤舒琴早一日知晓,现在反而心平气和多了。
虽然叫尤舒琴嫁给个傻子,实在是尤家亏大发了,可他想了想,那怎么也是个伯爵府,当家主母还是长公主,也不算亏。
尤长平挥了挥手:“你也别闹腾,无用的,再过三两日圣旨就?该下了。”
“父亲!”尤舒琴大喊:“我不嫁,我不能?嫁,我怎么能?嫁给个傻子呢?”
厅里一众人都沉默的低下头,并未有人说话。
这皇上话都说出口了,岂是她一句不嫁就?能?挡回来?的。
果不其然,两日后圣旨就?到了。
许是也觉得对不住尤家的缘故,皇上这次的赏赐可谓丰厚,要比尤家给尤舒琴备的嫁妆还要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