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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半个时辰前,许如月身边的丫鬟急匆匆跑回淮家,说是三少夫人身子不适,头?疼的很?,淮景阳这才赶到。
谁知一进穆家的园子,便瞧见众人围在一边看着,而许如月跪在林楚虞面前,憋着眼泪的模样,像是被欺负了。
淮景阳自然知道许家被路家压着,如今处境艰难。
许如月几次三番让淮景阳去?求楚虞松松口,高抬贵手放过许家,但淮景阳心下还是对楚虞有愧,一而再再而三的拒了。
可?即便他?对林楚虞有愧,也?做不到看着自己的夫人当众叫人欺负。
淮景阳疾步走上前,直将许如月从地上拉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许如月哽咽声顿了下:“我、我给楚虞妹妹赔不是…”
淮景阳一时无言,拳头?紧攥,垂眸看向还坐在席上的楚虞。
随着淮景阳的目光,众人亦是打量过来,就连丘嫦沁都有些好奇,她知道楚虞之前险些和淮家结亲,但瞧许如月这模样,好像还有后?续。
楚虞抬眸,目光落在咬着唇憋着泪,一副可?怜兮兮的许如月脸上,随后?收回目光,在淮景阳身上稍纵即逝。
她抬了下手,青陶便弯下腰扶她起身。
只见姑娘轻笑了下,满脸不解:“是我愚钝了,竟然不知淮三夫人在向我赔什么?不是?是上回在江南险些措手将我推下水,还是今日在尤姑娘面前胡说八道,引的尤姑娘来指责我的不是?”
尤舒琴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朝许如月看去?。
林楚虞这话说的好像她让许如月给忽悠了。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许如月一哽一哽的说::“我没有,那回落水的是我,是我不小心滑倒了,方才我与尤姐姐也?是闲聊,从未说过楚虞妹妹的不是,至于我向你赔礼,赔的什么?礼,难道还要我细说么??”
尤舒琴拧了下眉头?:“她都快逼死你许家了,你还替她留什么?面子?”
许如月抹了一下眼泪,红着眼眶看向淮景阳:“若不是我,当初嫁给景阳的就是你,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景阳已?经娶了我,你何必又执迷不悟,你都已?经嫁了容庭了,就不能放过我么??”
园内一下议论纷纷,尤舒琴不屑的碰了碰发簪,朝方才还帮着林楚虞说话的丘嫦沁道:“喏,听见了?人家俩人真心相爱,林楚虞横插一脚不成,还针对起许姑娘来了,你说羞不羞?”
丘嫦沁噎了一下,狐疑的看了眼淮景阳,真是这样?
姚骊在一旁蹙了下眉头?,怎么?她听闻的不是这样?
众人都好奇的打量着这几人,这事早有所耳闻,只是传来传去?变了味道,也?不知谁说的是真的。
楚虞闻言轻声一笑,满脸的云淡风轻:“当初要不是你以死相逼,弄的淮家手忙脚乱的,我为不给淮家添堵这才息事宁人。若不是如此,我怕是与容庭也?无缘了,说起来,还得多谢三夫人,何来怨恨一说?”
丘嫦沁看热闹的挑了下眉,以死相逼?
有意?思。
许如月愣了一下:“可?是你当初,分明就是要嫁给景阳的,这么?短的时间,你哪里就能心甘情愿嫁给旁人,你敢说你不是为了景阳,才欺压我许家?”
淮景阳拉了下许如月的衣袖:“你在胡说什么?,别说了。”
许如月咬了下唇,低声道:“我爹娘都快让路家逼死了,你这时候难不成还想护着林楚虞,她可?是容庭的人!”
淮景阳顿时无言,垂着头?,实在不想搅进来。
而且他?心下也?觉得,楚虞总会有点怨恨许如月的,或许,也?怨恨他?…
尤舒琴催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辩解两句了?”
楚虞低头?睨了她一眼,笑着道:“尤姑娘,我听闻如今尤家的几个铺子账房,都由你打理了?”
尤舒琴下意?识点了下头?,又蹙着眉头?问:“这跟淮家有什么?干系。”
“若今日路家败落,各铺子里银子周转不过来,为解燃眉之急将两个最值钱的庄子卖给尤家,尤家是收还是不收?”
尤舒琴皱着眉头?询问:“最值钱的庄子?”
楚虞颔首应是,尤舒琴嗤笑一声:“既是最值钱的,为何不收?”
许如月大抵知晓林楚虞在说什么?,慌张的打断她:“可?是当初路家可?是压了一半的价,本该值一万两千两,却?生?生?压到了六千两,这不是欺负人吗!”
尤舒琴一下会过意?来。
楚虞冷笑道:“路家可?有将刀子架在许老爷脖子上,逼他?将庄子卖了?”
“可?是、”
“既然没有,何来欺压一说?许家拿着路家买庄子的银两周转了生?意?,解了燃眉之急后?却?又反过来说路家欺负人,这究竟是谁欺负谁?”
“可?旁人都误会了,本着不想得罪路家的态度,拼命往许家身上踩,这不是要逼死我爹娘么?!”
“这旁人误会了,与路家有何干系?”
许如月急了:“可?只要路家出来说句话,便可?消了误会!”
楚虞笑了下:“敢问路家与许家可?是血亲?”
许如月慢半拍的摇了摇头?。
“那可?是世交?”
许如月张了张嘴,只瞪着她,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又或者,可?结了姻亲?”
不等楚虞说完,姚骊本就看许如月不顺眼,便将楚虞的话接了下去?:“既都没有,许家是有什么?泼天的颜面,要逼着路家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