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庭眸中闪过一丝笑:“你送几个花圈过去,说是路家送的,给那丫头撑撑场面。”
“哎!”路临乐呵呵的去了。
楚虞这儿正算账算的高兴,将胡氏唬的一愣一愣的,陈叔犹犹豫豫的打断:“姑娘,路家送了花圈,说是让姑娘节哀顺变。”
楚虞扬了扬眉,微微抿唇一笑:“劳陈叔替我谢谢庭哥哥。”
这猛地一打断,让那些左右不定的商户更生出一丝疑虑。
众人推了推元金,元金迟疑问:“路家是……哪个路家?”
楚虞唇角一翘,自顾自看着相册没回话,瑶竹挺着腰板子站在后头,冷清回道:“还有哪个路家,如今路家掌事的是我们姑娘的表兄,各位莫非不知?”
众人正惊诧之时,楚虞唉声叹了口气,将手中那账册丢回匣子里合上,似是退了一步道:“姨娘啊,短短两月,你这亏空可不少。”
“不过无碍,这不是,我来了么。”
她起身俯视着攀着灵柩跌落在地的胡氏,眼里的不屑显而易见,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弧度,是个人都能瞧出林家长女与这位姨娘不合。
楚虞淡淡收了神色,眸中冰冰冷冷没有一丝温度,抬头环顾了一圈众人:“各位,招待不周,回吧。”
林许的葬礼办的匆忙,林家正是易主的时候,谁也没心思为一个死人操心。
邹幼对着铜镜为楚虞拆卸发髻,看着镜中女子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她总觉得有些可惜。
老太太光知道为姑娘找老实本分的人家,也不考虑考虑那些达官贵人,姑娘这模样,就算是皇子,那也是配得上的。
楚虞低头翻着账本,丝毫不知邹幼的想法。
邹幼叹了声气:“姑娘,咱们这是要在江南留多久?”
楚虞淡淡应了一声,将这页翻过去了才回:“许是一两个月,等林家这一团乱麻理清楚了,就回京城。”
吱呀一声,瑶竹推门而进,端了盆水进来给楚虞净手,神色恹恹道:“今儿听人说,二公子又领了个舞女回府,这要不是天高皇帝远的,让老太太知晓,还不气的……”
楚虞好笑的抬了抬眸:“瑶竹姐姐都说天高皇帝远了,外祖母不会知晓的。”
瑶竹自小在容家长大,说话做事也都为容家着想,这二公子再怎么说也是容家的人,丢的那也是容家的脸!
“姑娘你那是不知道,我这几日出门打听一圈,都说咱们二公子后宅里通房无数,还日日宿在花街柳巷,根本就……若不是路家偌大家业傍身,哪儿有姑娘能嫁给他呀。”
楚虞低头一笑,不再搭话。
想嫁他的姑娘可多了去的,不说京城有个都快成亲还惦记着他的陈梓心,就说林茹,那不是也恨不得一头扎进路宅么。
连着好几日楚虞都未出门,不是在书房里看账本子,就是在房里歇息,倒是有种要长住林家的意思。
胡氏心里日日惴惴不安,生怕这丫头真不走了。她又没人能说话,便日日同林悦儿抱怨,林悦儿烦急了,心下便也更加厌烦林楚虞。
这日,她刚下学回府,便瞧见林宅唯一的一处亭子上,林楚虞正好不悠哉的喝茶看书,偏生她还穿了身翠绿色锦裙,梳着高高的归云髻,发髻上那支簪子……
林悦儿狠狠咬了下嘴唇,那支簪子明明是林家的,明明是她林悦儿的,可林楚虞回来了,什么都成了她的!
就连陈叔都向着她,什么好的都给她留。
娘成日说林楚虞的不好,却又不敢拿她怎么样,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凭什么她去了几年京城,就高人一等了?
林悦儿一时间气极,也顾不得她娘说的什么如今林家半数家产都是林楚虞的,直冲冲往亭台下走去。
她红着眼哭道:“林楚虞,你不要脸,你凭什么回来抢我的东西,那都是林家的,都是我和弟弟的!”
她说着,将石桌上的点心茶盏全都扫落,哗啦全砸在地上。
邹幼护着楚虞退了一步,气道:“二姑娘这是做什么!”
林悦儿就站在那,委屈的不行,哭着嚷嚷:“我要教训她,林楚虞你个贱人!”
楚虞眸中微闪,抬眼直直朝林悦儿看去,冷然道:“你说我什么?”
林悦儿还在哭,抹了几把眼泪吼的更大声:“贱人,你就是贱人,你和你娘都是贱人!”
林悦儿话刚说完,啪的一声就受了一巴掌,直将她打懵了。
她不可置信的瞪着动手的人:“林楚虞你敢打我!”
说罢,又是一巴掌。
“你再说一句,我就将你舌头割了去喂狗。”
楚虞嘴角微微上扬,眸中的冷意却看的林悦儿直发慌。
忽的,邹幼背脊一僵,直看向在那听了不知道多久的男人,磕磕巴巴道:“二、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