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书开篇第六回目有出现此场景,闹事惊纵马,玉面?恶罗刹。
富丽堂皇的马车差点撞到穷苦的乞丐,就为了表现鲜明的贫富差距和这位爷的来头大,设置悬念,制造波澜。
男子挑帘,露其真容,那比霞光更?摄人?心?神?的容颜,着实让人?惊艳不已,尤其是那斜飞入鬓的眉宇,漂亮得惊人?,也带着股戾气。
熟读此书,季海衡马上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权倾朝野的殷亲王,江殷。
他?心?跳得很快,隐隐有所预感,这也许是他?的爱人?没想到这次竟如此快就相逢,他?难以抑制心?里的喜悦,喜上眉梢,那漂亮的眼睛也就跟着放起光来。
“就是你这小乞儿,挡了本王的道?”江殷微眯着眼,盯了盯马车前的呆坐在地上的小乞丐,手里捏着几张纸。虽然那脸有点脏,全身也灰扑扑的,但尖尖的小脸看着俏生?生?的,就那样傻呆呆地看着他?,莫名地让他?很是顺眼。
听了主人?的命令,那些个虎背熊腰的侍卫将小乞儿拉起来,在那些高大侍卫的拉扯下,更?显得那小乞儿单薄瘦小,就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看着倒挺有趣。
明明素昧平生?,但那双看着他?的黑色眼瞳里却已经?悄然生?出了爱慕之心?,眸光如水般潋滟,洋溢着欢喜,似乎在说着,心?悦你、心?悦你。
这让江殷刚刚扬起的好心?情?也瞬间?差到了极点,冷笑了一下,心?道,果然又是他?这幅好皮囊在其中发挥了作用。他?一向自?负于自?己的美貌,但有时又极为痛恨这张脸。
忍住心?中莫名其妙的情?绪,他?挥了挥手,冷声道:“别磨蹭,继续上路,无关人?士驱了便可。”
这意思是赶他?走?季海衡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很是大失所望,被侍卫拉扯着不愿意挪开步子。
“地瓜!”馒头很紧张地扑过来,道:“咋一晃眼没瞅到你,你就惹事了呢?”
看那些侍卫面?无表情?,一看就不好惹,馒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位官爷,您们担着点,动作轻点,这娃脑子糊,据说八岁那年?发高烧,好好一个脑子就这样烧坏了,才被亲娘给卖了,咱帮里人?瞅他?造孽哦,这才……官爷动作可真得轻点,不然这脑子又磕了碰了可不好啊!”馒头叨叨絮絮,啰啰嗦嗦,卖惨功夫一绝,显然经?验十足。
那侍卫听得头大,实在服了这小叫花子的嘴,只好挥了挥手,让他?将这脑子烧糊的娃带走,省得他?再听这些有的没的。
馒头大喜过望,赶紧拽了拽他?,没想到被他?拽着的人?挺倔,脚跟生?根似的就是不动,甚至还瘪着嘴,不敢置信地盯着对方,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浸着水,似乎要?哭了,衬着那灰扑扑的小脸,看着怪可怜的。
“走吧,莫让本王改变主意。”江殷催促道,修长的手指在车板上叩了叩,掩饰着心?里莫名泛起的疼惜。
旁边的民众也在催促这个小乞丐赶紧走,你说你这小乞丐侥幸窥得真容还惊了车马,没被剜去双眼、割了双臂已经?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亲王好心?饶你,你还不赶紧逃啊?傻站着干啥呢!
看男人?轻蹙起眉宇,似乎很不耐烦了。就算再不愿意,季海衡也只得跟着走了。
看着那踉踉跄跄的小身影没入人?群,再也寻不到,直至群众也被侍卫驱散了,江殷薄唇轻抿,感觉心?里反而更?焦躁,脑海里盘旋的全是那小乞儿走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小模样。那双含着水雾的黑瞳还那样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仿佛想要?他?回心?转意,只需唤一声留下,对方就会马上扑过来。
在这个位置待久了,他?向来性情?冷,可是今日着实反常,心?里空落落的、坠得慌,看那小小的背影,仿佛心?里徘徊着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可是他?凝眉思索一番,又不知那个名字是谁。
飞落了几张纸,其中一张轻飘飘的落在帘子外,被眼疾手快的侍女截下,正?打算撕了个彻底,突然被冷声拦下,“慢,先让本王瞧瞧写?了什么。”他?记得,那小乞丐手里也捏了几张。
收来一看,这画只有寥寥几张,倒是画尽了人?生?百态,市井气息浓厚。
画的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乞丐,蹲在路边要?钱,有人?给小乞儿赏钱,也有人?鼻孔朝天,装作视而不见,还有个长相可爱的孩童,手摇拨浪鼓,蹲下来,往那破碗里丢了一枚铜钱。
每个人?物都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那画上小童就跟要?跳出来似的。江殷眼光毒辣,自?然知晓这些看似简单的画作,没有一定的艺术功底是不会到这地步的。
江殷薄唇微翘,心?里微微带着期待,似乎这些画又在无形之中构建了一种?奇妙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