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说那许多都不及这一句来得狠,只说得韩笙哑口无言。韩朴正欲笑他,忽听外头有人过来,便止了声,叫那人进来。
一个小厮进来禀道:“老爷,后头李姨娘的丫头过来,说李姨娘似是……有些个不好。”
韩朴面色沉了沉,冷声音道:“怎么回事?”
“说是先叫着头疼,然后人就晕了过去,这会儿还没醒来,想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呢。”近几年,韩朴年岁愈大,于这些事上便愈发没什么兴致,一个月里去后院的时日也不过二三回,平素就是歇在夫人屋里,说正事的情形也极多,后院那两个妾一个月能轮上一两回就要烧高香了。
要不是那个李姨娘年岁尚轻,之前又是人送来的,老爷夫人不好落她的面子,这会儿下人们也不敢在二少爷还在的时候便进来传话。
韩朴皱了皱眉头,不在意的挥手道:“叫他们去请张大夫过来,到后院吱会一声,让三小姐看好了四小姐,莫要冲撞了。”
“是。”那下人应了一声,见再没别的吩咐忙退出去请人。
韩笙也告退道:“父亲还有事情,那儿子便先去了。”
次日清早,两家人相邀一并去庙中,拜神佛进香许愿,韩筃并白王氏各自扶着两位夫人,后有白安珩一路陪着。进过香后,便又到后山游玩,有两边长辈看着,两家又素来相交深厚、颇有通家之谊,且二人的婚事尚未挑明,自不必刻意避讳,也算是再相处相看的相看的意思。
头一日因雨之故,许多人家未难赶上山来,倒是都趁着初二这日上山来了。
刚逛了一小会儿,远远的便遇上一行人。
姜氏诧异道:“那不是敬王妃么?她家今日也上山来了?”
白夫人只刚离京那两年见过敬王妃一两面,因两家并不熟悉,几乎印象全无,这会儿听了,挑眉向那边看去:“既见着了,倒不好不打声招呼。”
姜氏也微微点头,便带人迎了过去。那边自也早见着了这一大伙子人。
韩筃跟在母亲身后,向敬王妃身后看去,正见着一脸娇羞满是喜意的赵茹岚,心中恍然——应是她亲事已定下来了,趁着好日子将进之际,先到庙中许愿。
敬王妃含笑请二位夫人平身,又眼带诧异的朝白安珩看了几眼,赞道:“真真是人中龙凤,这几年你们不在京中,竟不知你家有如此好儿郎呢。”说罢,又朝韩筃那里扫了两眼。
韩家同白家的这事,京中只有几家相交甚好的人家才知道,如今敬王妃在此处看见韩家只带了二女儿出来,又如何猜不出这两家之意?心中暗自诧异——先前大皇子妃说的那事……这回怕是要不成了?!
韩家、白家,同敬王一系本就没有深交,倒是同长公主处相熟,这会儿只客气了两句,便各自去了。
夏蝉见敬王妃带人走得远了,才低声诧异道:“今日县主怎么都跟平日不一样了?”
韩筃一笑,她也看见了,赵茹岚这会儿倒真真和那将出门子的大家闺秀一般,跟在王妃后头不言不语的,连头都不带抬的。“她好日子将近,自然不同以往。”
夏蝉掩口抬眼朝前头走着的白安珩看去,笑道:“那小姐也合该如她一般呢……”
“只知混说!下回再不带你出来!”这里前后都是人,这丫头又是个口没遮拦的,韩筃忙叱道,抬眼向白安珩那里看去,却见那人似有所觉一般,正好回头看来……
在白鹤寺住到了初三那日,两家人方先后下山归家。
进了白府,姜氏心中颇为满意的只想着等老爷回来后细细同他说说白家二公子的事,没承想,人才刚回来,就得了两个消息。
“还烧着没起?”挑挑眉毛,姜氏一脸疑惑的向吴妈妈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