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金色的阳光洒落大地,也照亮了整个庭院。
天空偶尔还有几只小鸟飞过,清脆地鸣叫着,象征着早晨的来临。
路以柠是昨晚半夜回去的,难得一觉睡到了天亮。
而且是睡到自然醒的。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八点。
然后她坐起身来,准备去洗漱。
等换好衣服后,她打开屋子的大门,耀眼的阳光一下子就照了进来。
整个世界都是明亮的,一股清凉的新鲜空气迎面扑来,令人惬意。
不大不小的庭院里,有一片小菜地,然后周围是一些花花草草。
路外公正在打着太极,这是他前几年就有的习惯。
他穿着一身的白色练功服,样式宽松,荷叶领,对襟盘扣,脚下是同款颜色的平底软鞋。
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身高相仿的少年,均是一身休闲宽松的打扮,学着他的姿势在那里胡乱地挥舞着。
路外公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中气十足,铿锵有力:“跟着我做,先起势。”
他一边做一边指导着,“左脚尖外撇,身体微微左转,重心向前,再移到左腿上,右脚跟离地。”
路外公目视前方,大声地喊着招式的名字,“野马分鬃。”
“白鹤亮翅。”
“手挥琵琶。”
“云手。”
一套动作做完,路外公继续说道:“再来一遍。”
路以柠看着那两个身体不协调的少年,动作也是东倒西歪的,画面简直一片混乱。
程星临趁着路外公身体往前倾的空隙,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在身后冲顾以榛吐着舌头,做着鬼脸。
顾以榛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还没有开始反击,脑袋就被人一记爆栗。
“顾以榛,你怎么不跟着做,一点也不专心,是不是学会了啊!”
路外公指了指一旁规规矩矩做着“白鹤亮翅”的程星临,“你看看人家,做得多标准。”
程星临双手抱拳,一脸的谦虚,“还是外公做的最标准,那动作,那神态,都如此的完美,我只是学到了皮毛而已。”
路外公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一脸的得意,对他的这番夸赞颇为受用。
然而顾以榛却炸毛了,“程星临你要脸吗,你叫谁外公呢?”
程星临非常无辜的啊了一声,然后看向老人,脸上摆出了一副悲伤的神情来,“我外公前几年就去世了,如今看到您,就觉得很是亲切,想起了他老人家,所以忍不住就叫了出来。”
然后他低了低头,伸手擦了擦自己眼睑下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甚是楚楚可怜。
这两天相处下来,路外公发现这孩子也是有个有孝心之人,而且心性纯良。
他看见他这般模样,心生怜惜,连忙说道:“不用管那小子,你以后就叫我外公,我也就当多了个外孙。”
“我看你骨骼清奇,也是个练太极的好苗子。”
然后他瞪了一眼一旁的顾以榛:“不像某人,不会还不好好学!”
程星临不忘拍马屁,“还是外公您教得好。”
路外公高兴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程星临叫得更欢了,“外公,您再教我几招吧,我还想学呢。”
路外公连忙答应,“好,你跟着我学。”
若是在旁人看来,只会觉得这对相处和谐的老人和少年才是一对爷孙俩。
顾以榛只觉得这男的演技都可以去拿影帝奖了。
脸皮是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厚的。
而此时坐在水井旁边,正在洗着东西的路外婆最先注意到了路以柠的存在。
她喊了一声:“阿柠醒啦?”
庭院里的另外三人听到这声音,目光也同时落到了她的身上。
路以柠还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简直忍俊不禁。
她难得的露出个笑来,嘴角上扬,似一朵悄然绽放的花。
阳光洒在她那张肌肤胜雪的脸上,黑亮的头发服顺的搭在肩头,显得十分乖巧。
一双鹿眼清澈明亮,灵动有神,有细碎的光溢出。
眉目间尽是温婉柔和,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路以柠跟他们打着招呼,“外公外婆早。”
目光又看向另外两个少年,“早啊。”
一个简单的语气词都能听出她的好心情来。
顾以榛正要说话,却被一旁的程星临先截胡——
“早啊。”
他冲她招了招手,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还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帅气而耀眼,充满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程星临心里想的是,原来她真正笑起来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就像《诗经》里说的那样——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路以柠也在望着他,一时之间陷进了少年的笑容里。
有些人,天生耀眼。
白天像太阳,夜晚像星星。
可是她,怕光。
路以柠先移开目光,掩盖住心中那股莫名的思绪。
路外公继续给两人示范着太极的动作。
路以柠看向坐在水井旁边正洗着东西的路外婆,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