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蔺在旁边看了一会,搞明白一件事,薛妙之所以跟这三人关系好,除了她实际上把自己当成个燕京人跟他?们几个没有地域隔阂之外,还因为这三个都死皮赖脸的,小丫头最好说话,遇到主动点的就能被动交上朋友。
帮忙干了会活,晚上三兄弟没走,跟大家伙一起吃饭。薛妙不嫌麻烦,把盆子里杂鱼拾掇好,打成鱼糜,汆成鱼丸,再就着鱼丸汤给大家下米线吃,汤里特意加了些原先存下的花生酱调味,出锅的米线汤厚味浓,再添上一勺油辣子,热辣鲜活,一碗根本不够吃,给大家又添了一轮,锅里还剩下几个鱼丸。
薛妙拿勺把剩下的鱼丸全都舀出来,端着勺往桌边走,廖蔺看见后碗往前伸出两厘米,等着被添最后一勺,结果盛着鱼丸的汤勺拐了个弯,倒在林峥嵘的碗里,薛妙还笑眯眯地说:“你今天是三个人里干得最多的,多吃点好好补补。”
林峥嵘笑得牙龈都露出来,“哎,吃了鱼丸,明天能搬两千块砖。”笑容还没收起,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冷意,像是在山上干活时,遇到蜥蜴爬脚上的那种麻飕飕的凉,连鱼丸闻起来都没刚才香了,抬头往四周望了望,只见廖营长的通讯员樊志在盯着他?看,还对他笑了一下,林峥嵘赶紧闭眼,终于遇见个笑起来比他?还难看的了。
吃完饭,廖蔺打发那哥仨先回去,还是他来送收拾完厨房的薛妙回宿舍,路上廖蔺状似不经意地说起:“林峥嵘这人挺实在。”
薛妙点头,对廖蔺夸道:“林峥嵘除了人实在,还特别有才华,你不知道,他?上个月又有一篇文章在省日报发表了,我?觉得是时代耽误了他?,不过?将来还是有机会的,我?敢保证他?肯定会成为一个特别有名的大作家的。”
“听出来你挺崇拜他?的。”男人语速慢下来。
薛妙没感觉到,回道:“当然啦,我?最崇拜有才华的人,林峥嵘虽然相貌一般,但是男人嘛,不能看外表,有才华的人最有魅力。”
“最好别跟他?走得太近,那么有才华的人,精明得很,发现你的秘密怎么办?”
薛妙有些不高兴,“难道我?以后就不能交朋友了?”
“不是不让你交朋友,我?看你跟他?们走动得挺频繁,提醒你注意一下。”
薛妙皱着眉头对廖蔺说:“让你搞得风声鹤唳的,难道我?以后交朋友也得找一群傻子吗?跟你说,跟傻子待久了,人会被同化的。”
“你朋友里不是还有我?吗?”
薛妙重又打量了他?一遍,说道:“人有千千万万种,多接触一些不同的人更能丰富自己的人生,林峥嵘跟你又不同,他?很会说故事,将来如果可以写小说,你肯定写不过?他?。”
廖营长虽然能力强,心眼多,但他?也是个男的,是男的都有个毛病,最见不得被拿来比较。
隔天他问又跑来义务劳动的哥仨,“你们想像战士们那样身手矫健吗?”
那三人兴奋得双眼放光,立即点头应是,“做梦都想。”
“刘晓峰,你晚上吃完饭,给他?们加练下。”
“是。”
其他战士凑上前,捏捏三人的胳膊腿,摇摇头评价:“不行,得先跑圈,搬砖也不能停。”
“没问题。”
天天出工干活,下工早还来独立营义务搬砖,晚上回去给自己安排跑圈增加耐力,林峥嵘别说写文章,上工抬土时站着都能睡着。
累成这样,依然甘之如饴,看到廖蔺一脸感激,“廖营长,我?觉得我?现在跑上三公里都不带喘的,你们的训练方式真?好。”
还把自己的藏书一股脑的都搬给了薛妙,“妹子,哥哥以后要弃文从武了,这些都给你吧。”
“啊?你以后私下里不给我?们讲你构思?的故事了?我?还没听够呢。”
“等我?练出肌肉来再说吧,不说了,你把书收好,我?先去帮廖营长搬砖。”
薛妙收拾了一会,比林峥嵘晚到,看林峥嵘胳膊肘摞了十块砖,搬砖搬得特别快乐,捅了捅身旁的廖蔺,问:“你说他是不是魔怔了?”
廖蔺回道:“是个男人都有一颗变强的心,是个男人都有成为一个军人的梦,是个男人都不想成为只会耍嘴皮子写文章的。”
薛妙脸上露出谴责神情,“最开始你歧视老教?授、陆子战他?们,现在你还歧视林峥嵘他?们这些写文章的,廖营长,你果然是个反智的人。”
反智?樊志听差了,以为在叫他,快速跑了过?来,就听他家营长说了句,“我?尊崇智慧,我?不反智,我?也不歧视知识分子,我?是歧视他?,我?歧视他?丑。”
薛妙:“……”
樊志撇撇嘴,装吧,你明明就是恨人家抢了你的鱼丸。
樊志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眼薛妙,瞅瞅,这被不安好心的黄鼠狼盯上的小母鸡多可怜,身边的公鸡一个个都要被黄鼠狼吃干净了,小母鸡还毫不知情。
同情心理作祟,樊志出外时格外留心,不时给薛妙找个好吃的、好玩的回来,一天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一大捧覆盆子回来,覆盆子被芭蕉叶裹着,红红绿绿很好看,薛妙见了特别高兴,“覆盆子早就过?季了,你哪弄的?”
“一个温泉边的地方,可能太热,覆盆子有些反常,一年结了两次果。”
“嗯,酸酸甜甜的,特别适合做果酱,等我?做好了,专门给你留一瓶,不给别人。”
樊志开心地直点头。
廖蔺正好进来喝水,看两人在嘀嘀咕咕,没说什么,喝完了水又离开出去忙。
第二天樊志就被安排去东边林子里伐木头,伐木头倒是不累,但是樊志是个招蚊子的体质,涂了防蚊药都不管用,被蚊子盯了满脸包,晚上躺在床上挠着脸上的包,樊志醒过?味来了,他?也被营长当成小公鸡给整了。
不行,为了所有人的福祉,为了祖国南疆的安定,为了不被蚊子咬,他?忍不下了。蹭一下坐起来,穿上鞋去他们吃饭的窝棚找廖蔺。
廖蔺正在灯下看最新绘制的地图,抬头见樊志钻进屋,顶着满脸包,看着他?不说话,哼了一声:“有话快说,别在这给我?招蚊子。”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只黄鼠狼,黄鼠狼家旁边住了一只肥嫩的小母鸡,黄鼠狼天天围着小母鸡转,还给她抓虫子吃,每当有公鸡来找小母鸡玩时,黄鼠狼就会把公鸡赶跑,只他一个天天围着小母鸡转,你说黄鼠狼是想吃了小母鸡呢?还是吃了小母鸡呢?”
廖蔺:“……林峥嵘编故事的手艺传给你了?”
樊志继续瓮声瓮气地道:“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臭小子,没头没尾背什么诗?现在不让背这种诗,不知道吗?”
樊志不听,“春天来了,又到了动物发情的季节。”
“你脑子让蚊子咬错乱了是不是?”
“我?好着呢,是你脑袋出问题了。”
“我??”
“你连自己喜欢薛干事都不清楚,你说你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
“怎么可能?”
“就是,我?们全都看出来了。”门外偷听的齐声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致敬最强大脑,不是廖傻狗,是爱因斯坦,他老人家又一次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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