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正晴朗,没有雾,风向与风速都是刚刚好,机长松了一口气,稍加放松往椅背靠去。
四月初的天气不是很冷,也不是很热,一切都是刚好,想到明天就是自己女儿的生日,机长嘴角勾起一点温暖的笑容,看着带着白手套的双手,想象着已经给女儿准备好的,藏在家的角落的礼物。
“机,机长,前面那是什么?!”旁边的副机长紧张的声音突然将他从思绪中强硬地拉了出来,他有些恼怒还年轻的副机长大惊小怪,但还是下意识地抬眼向前看去。
当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机长的身体猝然僵硬,眼睛瞪大,惊愕地看向前方。
前面原本湛蓝而空无一物的天空,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巨大的黑色缝隙,仿佛还在呼啸着飓风,黑色的雾无声无息地从中源源不断地喷薄而出。这条缝隙黑的透彻,好像是世间所有罪恶与污秽的凝结,让人看到就心生胆寒与厌恶。
机长的手马上颤抖着摸上联通器,想要联系地面指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几十年来的知识以及经验都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
可是滴滴的声音一直拉长,仿佛整个飞机都与世隔绝,所有信号都被阻断,就连操作杆都已经失灵,还是按照规划好的路线直直地飞行,而前面,正是那条巨大的裂缝!
缝隙像是一张巨口,无情而冷漠地张着,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机长和副机长冷汗出了一身,绝望与恐惧笼罩了两人,副机长甚至忍不住尖叫出声,用拳头砸上所有按钮都不管用,两人只能无措而万念俱灰地看着裂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巨大的飞机带着一百五十余人,包括乘客,空乘人员以及机长,一头扎进那已经变成了一团的粘稠黑雾,整个机身全部栽进裂缝,仿佛被吞噬一般,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黑雾还在向外溢出,就像是泉眼,一圈一圈地荡散开来,狞笑着,一双巨大的眼睛,不带有一丝感情,眼底净是不属于人类的冰冷,缓缓睁开。
————
“阿嚏!”涂姬小声地打了个喷嚏,不太好意思地左右看看正在安静自习的同学们,悻悻地揉了揉有些泛红的鼻子,低头打字。
【啊布布!我今天好难受QAQ】涂姬瘪瘪嘴,在布藕的微信聊天框发送一条信息。
布藕倒是秒回:【咋啦宝贝?】
涂姬叹了一口气,伸手背探探额头和脖子,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发烫,鼻息也带了温度,头晕脑涨,不用温度计都能知道绝对发烧了。
她又叹了一口气,蔫蔫的,从昨天开始就觉得不妙,不知为何,尾巴骨和头顶都有些胀痛,全身皮肤也有些痒,不过因为不是很强烈就没有放在心上。今天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下午没有课,在宿舍睡了一觉,到了晚自习竟然发烧了。
将自己的症状全都发给布藕后,晚自习已经过半,涂姬感觉自己的头和尾巴骨更疼了,一种涨涨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涂姬脑中不禁出现了一副春笋破土的画面,顿时有些恶寒,她紧了紧有些单薄的外套,继续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布布你明天陪我去医院嘛~明天下午我没课,我去找你~】涂姬撒娇,布藕的学校就在她的隔壁,学校附近就有一家医院,她知道布藕明天下午也没有课。
要是平时她也就自己去了,可是生病尤其是发烧的人,总是脆弱敏感的,不太愿意自己去医院。
【好啦好啦,明天中午你来找我,我陪你去】
一行字蹦出来,涂姬勾勾嘴角,发过去一个兔子的表情包,白色的小兔子脸肥嘟嘟的,一双大眼睛无辜又可爱。
沉迷聊天逐渐忘记自己的不舒服的涂姬没有察觉,她的头顶,就是今天一直发胀的地方,逐渐长出了一对兔耳朵,就像是初春的嫩草,就像是春笋,一点一点伸了出来,不算大可是按比例来说也有够惊人。
白色的短毛还带着一点粉嫩,耳廓内部是娇柔的粉色,还带着可见的细微血管,纯净的白色,不染一丝尘埃。清爽的长发被两对耳朵拨开,面对着两侧,和主人的萎靡戛然相反的精神抖擞,有些颤颤巍巍地生长。
屁股后面的裤子尽管因为宽松不太明显,也被绷了起来。
坐在涂姬旁边的室友正在紧张地刷微博,她与涂姬的关系算不上差,可也说不上十分亲密,平时也还算是照顾这位看起来有些稚嫩的同学。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浏览着各种热搜消息,另一只手戳了戳涂姬的胳膊,将手中的手机凑过来,扭头向涂姬轻声却语速很快地说道:
“涂姬!你看!几天前有个飞机失……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