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他的腿上,手还紧紧扣着沈长寄的手。
“走啊,大好夜色,怎能枯坐在此,虚度光阴!”
沈长寄感受她掌心的炙热,气息微沉,沉吟片刻,十分赞同道:“一刻千金,确实。”
他的眼神,他暧昧的语气,叫谢汝品味出一丝丝的不对劲,她敏锐地嗅到了些危险气息。
“你……”她才刚说了一个字,腰间便是一紧。
沈长寄一手勾着她的腿弯,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将人轻轻松松打横抱起,大步朝屋里走。
“夫人提醒的是,这大好夜色怎能辜负,既然一身力无?处使,我自是要为?夫人解忧的。漫漫长夜,定叫夫人满意。”
谢汝:“……”
她抱着他的脖子?也笑了起来。
夜色淡薄,房中爱意浓稠。
眼前之景似天地摇晃,世间之景皆颠覆。身如惊涛骇浪涌过,一波波惊骇与快意逡巡,叫人如水上的浮萍,身不由?己。
她声若蚊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咬。”他说。
他总要将她咬在齿间的手拽下?来,因为?此举非但不能将嘤咛之声遏止在喉咙里,反而更?能激起他的“斗志”。
每有一声娇啼,他的气息便更?乱一分。他将人如藕节一样折起,一半浸在水里,一半扛至肩上。
“纵婴婴之声,每闻气促;举摇摇之足,时觉香风。”①
一滴汗从沈长寄的额头上流下?,他沙哑着嗓子?,轻声笑了出来。
谢汝的脸瞬间红了彻底,耳根像是被火撩着一样,烫得她一瞬间找回了些飘忽的神智。
她断断续续地说道:“淫、词,艳呜……艳曲!你闭嘴!”
“怎么,夫人不喜欢这句?”沈长寄笑道,“那我换一句。”
“女伏枕而支腰……”他说,“知道后面?是什么吗?”
她原先不知道,可此刻她知道了。
沈长寄有力的手臂将她捞起,将人翻了去,身体?力行地告诉她后面?的句子?。
直到后半夜,谢汝一身无?处释放的精力终于?挥霍完毕。
沈长寄帮两人清理了一番,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把被子?给她盖好。
他蹬上足靴,穿上了外袍,去了书房。他一夜未睡,静坐在书案后头,望着虚空,不知在想?什么,直到烛火燃尽,天色将亮,他才从房中走了出来。
他手负在身后,站在院子?里的枯树下?,望着树枝,好像在等什么人。
将至卯时,到了该去上朝的时刻,沈长寄仍站在院中,一动不动,任由?清晨的冷风吹过。
平日这个时候他已经换好了朝服,准备出门了,可他今日丝毫没有打算去上朝。
院子?的拱门处突然传来一道年轻且清凉的男子?的声音。
“大人好兴致,大早上的在这里吹风。”
听说话的声音与语气,便知是那位惯常爱冷嘲热讽的国师大人。
“你来了。”沈长寄目视着远方,淡声道。
贺离之“啧”了声,“白?日收到您的信,叫我卯时来府上,怎么,大人是要抢我的行,改行做大仙了?连今日的早朝取消了这种事都事先知晓?”
沈长寄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笃定道:“宫里出事了。”
“当然,若是不出事,我此刻可出不来。”
“说说,出什么事了。”他抬起手,折断了一支枯树枝。
贺离之奇怪道:“大人的信上既然笃定了今夜会出事,还叫我来此处,那么这一切难道不是大人你安排的?”
沈长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好,我说。”贺离之后退了一步,清了清嗓子?,“沈贵妃得了疯病,似乎是中了毒。”
他言简意赅道。
“似乎?”
贺离之意味不?地看?他一眼,“是啊,太医诊不出缘由?,不知是不是大人您的指令,但我诊不出缘故,可是您吩咐的。”
沈长寄垂下?眼,敛了眸中复杂的情绪。
最终只轻轻“嗯”了一声。
贺离之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皱眉,“不是您?那是谁做的?”
贺离之今日下?午收到沈长寄的一封密信,叫他关注些沈贵妃那边,入了夜,沈贵妃那里果?然出了事。
沈长寄叫他帮忙遮掩,若是发现可疑之处,务必要来告诉他,不能留下?任何的把柄和疑虑。
贺离之什么都不清楚,他只能从局外人的角度去看?这件事,他忙活了一夜,给沈贵妃编了一个还算合理的发病原因,然后马不停蹄地就来了沈府。
此事若不是沈长寄做的,也一定是他认识的人出手的,他向来不会帮别人做收拾烂摊子?这种事,他没那么好心。
贺离之虽不知沈家的家事,但他清楚能叫沈长寄做到这般地步的,天下?唯有一人。
“是谢姑娘?!”他震惊到无?以复加,“这……这是为?何啊?!”
沈长寄沉默了半晌,从袖中拿出一药瓶,正是早上进宫前阿汝给他吃过的。
“这是解药,对吧。”
贺离之闻了闻,半晌,点点头。
一时间,无?人说话。
“大人,谢姑娘她……她是瞒着您……”
“我都知道的。”沈长寄打断道。
他将那药瓶重新拿在手中,目光落在上头,低声道:
“我都知道,她要做的,怎能瞒过我呢。”
就算她不说,他也能知道。能处理好一切,叫她无?后顾之忧。
他会护她无?虞,她想?做的事,他纵容她去做。她要靠自己,他亦纵容,他有能力为?她保驾护航。
她想?叫他不知道,那么他便不知道。
只要她能开心,他就是当个眼盲耳聋之人又?如何。
只要她开心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他都知道,他都懂,他会默默地站在背后守护。
注:①和后面那句“女伏枕而支腰”都出自白行简的《大乐赋》,感兴趣可以自行百度,《大乐赋》全称有点不太好打出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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