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莫名其妙有种被窥视的感觉,特别是各种缝隙,不管是没有关死的窗帘还是壁橱,总好像有一双眼睛藏在后面默默盯着他。
先前钟凯风还没当回事儿,只以为是自己太累了疑神疑鬼,但那种感觉却愈演愈烈,并没有随着他刻意的放松而消失,后来他甚至不敢忽然转过身,就怕在身后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受家庭环境影响他还是挺唯物主义的一个人,认为找医生比找大师靠谱,去做了两次心理咨询开了点安眠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真的慢慢没有了,钟凯风也确信了自己的确是压力太大而非什么不科学事件。
但转折就发生在前天夜里。
觉得自己已经好了的钟凯风半夜关上灯躺在床上玩手机,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和手机不时传出来的音效。
沉迷于游戏的他完全忘乎所以,直到一局结束才忽然感觉周身阴冷,明明是三伏夏夜却没一点燥热暑气。
“空调开大了?”
他嘟嘟囔囔去拽身下的薄毯,侧过身时手机不小心滑了下来,扑通一下歪在床上。
他伸手去摸,就见微弱的屏幕灯光打到身侧,冷淡的光将灭未灭,骤然照出了另一个枕头上一张惨白的人脸。
不知从何时开始躺在那里,也许之前便在对着他吹冷气,双眼血红黑色的头发铺满了整张床!
钟凯风一愣,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另一手下那种细密蠕动的触感却瞬间传遍全身,所有鸡皮疙瘩都在叫嚣着这是鬼的头发!
彻底反应过来的那一刻他简直感觉心脏骤停,一边惨叫着一边摔下了床去,爬起来抖着腿拼命往门口跑,一次都不敢回头。
……
“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你不知道那场面有多恐怖!”再次回忆起来还是止不住地恶心,钟凯风一边抽泣着一边哀嚎。
林溯洄那边并没有说话,只是窸窸窣窣不停有声音传过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知道对方还在钟凯风就不太害怕了,用小毯子裹紧自己偷偷咬指甲,生气道:“你是不是也以为我出现幻觉了?你不知道我刚才给大貌打电话那家伙有多过分,他竟然问我是不是找对象了!”
“我靠!”
说起这个钟凯风就来气,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呢天天换女朋友有时候睡蒙了自己都反应不过来,渣男!
电话里突然开始控诉起他们另一个朋友,听着里面忽然强有力的声音倒是一点都不像有撞鬼后遗症。
林溯洄垂眸单手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当即起了一卦。
“荆棘生平地,风波起四方,倚栏惆帐望,无语对斜阳。”
震宫,大过变困。
原也以为先前给他算过钟凯风命格顺通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却不想卦象竟然真的有异。
林溯洄慢慢皱起了眉,他并不精通于算命,只能说小打小闹占占吉凶,手里头也并没有多名贵的法器,只拿了几枚铜钱摇了几次卦,卦象也并不多精确。
但这样已是奇怪,钟凯风是明显的顺风顺水的好命之人,上有祖上庇佑积下功德,这辈子除非是作奸犯科否则就是一辈子平安富贵命,怎么现在卦又忽然变了?
他试着又占了几次却也没多占出什么,只依稀看出一个白虎煞犯小人,更多的就云里雾里还得靠现场确认。
不过这样也差不多能确定撞鬼那事儿八成是真的。
林溯洄严肃起来,手一拢将铜钱收起,刚要开口便听那头钟凯风忽然小心翼翼问:“林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他自己一个人说了许久也没听到回应,慢慢停下来后钟凯风只感觉四周压抑得难受,那种阴冷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你别不出声,我害怕!”
听着钟凯风又要哭的样子,林溯洄道:“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啊?”钟凯风小心往沙发里面埋,“我现在不在卫城啊。”
林溯洄:“……你跑哪儿去了?”
不是撞鬼了怎么还有心情瞎跑。
提起这个钟凯风也是一阵心塞:“都是我爸啊,作为当年全村唯一一个大学生太相信科学了,我说我撞鬼他非说我出现幻觉了,让我到临海别墅这边散心。”
说完钟凯风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又问:“林哥,你说到底是真有鬼还是我疯了?我是不是该找个大师看看啊?”
林溯洄沉默了会儿,而后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他在那边感觉怎么样,如果是有家鬼那换个地方应该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