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涅槃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作:“应该是被苗军夺走了。”
“什么!”三皇子勃然大怒,“你口口声声说只要有武林盟一定能拿到九龙天书,现在天书竟然落入苗军手中,而之前本皇子辛苦在涅槃楼准备的人马又在慕容烟雨手中折损众多,你这个蠢货,真是辜负了本皇子的信任!”
见他想抽剑,凤涅槃连忙道:“殿下息怒!事情还没完全失败,只要我取下武林盟主的位置武林盟仍是您的囊中之物!越天涯和史丰洲一个死一个逃,我在武林盟已是一呼百应——求殿下给我最后一个机会!”
三皇子强忍怒意:“那就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拿不下武林盟,本皇子要你的命!”
“是!”
凤涅槃不敢耽搁,立刻赶回武林盟,谁知一回去就被人擒下了!
“你们!放肆!”
“放肆的人是你吧,苗疆走狗。”
凤涅槃定睛一看,怒吼道:“原来是你!北宫焚月!你的师尊乃是武林盟的叛徒,你竟然有脸出现!”
“越天涯是叛徒,我不是,我杀了他,但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他的同伙。两千名侠士几乎全军覆没,九龙天书也落入苗疆之手,你还有什么好辩解?”
“我不是苗疆的人!”
“那你是谁的人呢?为了夺取九龙天书不惜让武林盟深入险境,我真好奇你是怎样想的,九龙天书对武林盟来说重要吗?想得到九龙天书的无非就是苗疆和大明国,你不是苗疆的人,难道,你是朝廷的走狗?”
“血口喷人!一派胡言!”凤涅槃气得头晕眼花,但此刻却是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两千名侠士因为他围剿史丰洲、争夺九龙天书一事被屠戮殆尽已是不争的事实,幸存者更是对史丰洲的话耿耿于怀:“武林盟根本不需要九龙天书,凤涅槃!你是何居心!你到底是大明国的人还是苗疆的人!”
“痕天纵,你也配当中原人?!”
慕容烟雨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凤涅槃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回头:“慕容……烟雨!”
“当初我就应该把你这个龟孙大卸八块,实力血差还心胸狭隘,如今更是当了别人的狗,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天剑慕容府,今日我就要让你为六弟偿命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凤涅槃凄厉地大笑起来,“狗?狗又如何!慕容烟雨,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儿!当年不过是侥幸赢我,竟然让你得意这么多年!怎么,你的好六弟死了,你很悲伤?你应该跟他一起死!你们天剑慕容府就应该从上到下被人全部杀光——”
慕容烟雨暴怒:“找死!”
他运指为剑,想直接取对方性命。关键时刻焚月唤出断云石挡住他凌厉一击!
“北宫焚月!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泷玉的师弟我就不敢对你动手!”
“慕容府主,请冷静,此人乃是武林盟的罪人,还需要进一步审问,请你稍安勿躁,若情况属实再交由天剑慕容府处置!”
慕容烟雨冷哼一声,最终还是散了剑气:“看在你师姐的面上,允你!”
凤涅槃被压下去后焚月便道:“涅槃楼前日袭击天剑慕容府,阴谋残害古岳剑派。而现在中苗大战,大明国希望武林盟能与其合作抗敌,所以……”
“涅槃楼一定是苗疆的暗桩!可恶!竟然让他们残害了那么多中原侠士!”
“可是越天涯……”
“师尊与涅槃楼勾结,我与师姐甚是痛心。但师尊已经死于我手,还请大家看在他曾经为武林出力的份上留他一个全尸。”
“啊……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啦!无论如何他已经死了,我们也不想鞭尸!何况七重绣女侠这么多年是真的四处行侠仗义,武林人恩怨分明,不会迁怒你们!”
焚月朝他们鞠了一躬:“如此,焚月在此谢过各位。既然事情都是涅槃楼所为,史少侠的清白已证,不如让他回到武林盟吧。”
“但他是朝廷的人……”
“外敌当前,无论是武林还是朝廷的敌人都是苗军。眼下不是跟朝廷对抗的时候,还需联合攻抗外敌才是正道啊!”
众人面面相觑,想起越天涯之前竭力破坏双方的合作关系都觉得恍然大悟:“北宫先生讲的对,先把苗军打跑才是要紧!”
“如此,就将史少侠迎回。想必通过他这个中间人,我们和朝廷会有一个很好的合作方案。”
在焚月的斡旋之下史丰洲终于重回武林盟,将武林盟和朝廷联合起来共同对抗苗疆。
史丰洲重新指挥武林盟让皇帝龙颜大悦,对武林盟的方针也温和许多,于是在中原团结一致的努力下苗疆再一次战败,中苗双方的战火得以平息。
凤涅槃在身败名裂之后三皇子便竭力跟他撇开关系,自告奋勇剿灭涅槃楼。得知这一结果的凤涅槃便想将他与对方的合作关系昭告天下,最终被三皇子匆忙灭口,坐实了他“勾结苗疆”的罪名。
没能手刃仇人的慕容烟雨大为火光,在痛扁一顿焚月后悻悻离开。当晚泷玉一反常态给他开始包扎抹药,他便低着头,十分委屈的模样:“师姐为什么不给我治?”
泷玉冷笑,将纱布拍在他脸上:“为了让你长点记性,慕容烟雨都敢骗,你没被他捅死就不错了!”
“我相信师姐一定会保护我的。”
泷玉没说话。
“师姐?”
“如果有一天……那两千冤魂真的来找你索命,我会保护你。”
“……”焚月无言,半晌,他轻声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我杀了师尊,却仍是做出了这样无情无义的事情,为了一个编织出来的罪名牺牲了两千无辜人命。”
泷玉摇头:“你说了,这是墨家矩子的宿命。你牺牲别人,终有一日也会因为这份牺牲而崩溃,逃不掉的。”
“也是。”
“只是,我希望这一天来得越迟越好……而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就像陪着父亲一样……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也走到路的终点。”
她将纱布压平,而焚月顺势倒在她的怀中,头轻轻靠在她的小腹。
“……一会儿就好,”他轻声喃喃,“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泷玉沉默许久,终是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墨绿色的长发,一点一点替他梳开那些缠绕的发结,像是挥去一个静默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