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在一旁都快要将眼睛都给瞪大了。这药是她配的,什么味道她自然知道。没想到宋清和眼眨都不眨一吓,悉数入了口,连一块蜜饯都没吃。
这,这还是人吗?
不过,她瞬间又想起,昔日六公主受了皇帝的杖刑之后,她给公主上药,公主也是像这样一声不吭的。
唉。
不得不说,宋清和实在是太能忍了。
忍的她都觉得心疼。
此时忽而有一个卫兵自外而来,凑在宋承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便又退下了。
宋承微眯双眸,稍稍沉思了片刻,随后站在床边替宋清和掖好被角,对着她道:“你刚喝了药,便再休息一会儿吧。阿娘那儿,孤会再让人帮你说一声。你这几日便在这里歇下吧!孤暂时还有些其他事情,便不在这里陪你了。”
宋清和默默地点点头。
随后宋承便带着锦娘从偏殿中出去了。
宋清和看着宋承高大的背影,在一片天光中,仿佛周身都染着光,心底忽而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来。
……
日头渐高。
宋承从偏殿出来以后,抬腿在廊下快步走着。
锦娘一直跟在宋承的身后,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直到最后一刻,眼瞧着宋承快要步入主殿了,才将他唤住。
宋承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你要说什么?”
锦娘咽了咽喉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道:“殿下,我认为,昨日公主必然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导致生了温病。我昨日去的并不迟,公主顶多在冷水里泡了一小会儿,应当不至于病得如此厉害。而我方才想了许久,忽然忆起之前看的一册医书中,有过这种情形。况且,公主之前的状况,我也有所了解。所以,我觉得公主可能是有心病的。而且,按照书上说,这病是拖不得的。”
宋承神色微敛,眼珠微晃,若有所思道:“孤知道了。”
锦娘将心中的话说出口,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屋中。而宋承转瞬之后,则直接迈步进入了主殿。
铁霄正杵在殿口,随后紧跟着宋承走了进去。
他昨日来没多久,宋承便因故急忙地离开了。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将自己查到的东西告诉宋承。
“殿下,林女郎之前让人画的那幅画像,属下看过了。那个岳凌确实是京城人的扮相。但是岳凌的脸看着却像是异族人。随后属下又去春日楼查探了几次。偶然得到一次机会,属下便跟着他,发现他竟然出了城,和另一个髡发的男子说话。”铁霄顿了下,“说的也并非汉话。属下猜测这二人是突厥人。”
宋承微眯双眼,语调上扬,哦了一声:“突厥人?”
“正是。因为属下清楚地看到那个髡发人的腰间别着一把弯刀。而那种弯刀,我朝从未制过。属下因此才敢猜测。”
宋承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慢慢悠悠地说:“若是真如你所说,便不要打草惊蛇。让林欢继续盯着。”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铁霄却迟疑了,垂首道:“殿下,昨日,顾尚书来春日楼,说林女郎是他的孙女。现下林女郎已被顾尚书带走了。”
宋承倏忽眼一抬,语气不善:“顾尚书?顾云岭?”
铁霄喉头一滚,看着宋承有些沉定的脸色,点头称是。
宋承皱了皱眉头:“你不是不知道林欢是孤在春日楼的一条重要的线!”
铁霄登时便跪了下来,脸色渐白,后背笔直:“望殿下责罚!”
宋承睨了一眼铁霄,眉眼冷漠:“铁霄,你别以为孤不知道你对林欢是什么意思。所以,林欢想跟顾云岭走,你便没有阻拦,是吧!”
铁霄心下一惊,登时垂头:“属下知错。下次不会再犯。”
“行了。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那个人是突厥人,你便盯着他们,看看还能不能有什么其他收获。至于林欢……你得尽快找到人替代林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