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诗柏瞪着自己头顶上那黑漆漆的棺木,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不解、迷惑、以及些许的惊恐。
虽然他的父皇到了晚年总是想要寻得长生不死之法,但作为一个从不胡思乱想、积极向上、很有研究精神的皇子,姜诗柏从来就不相信世上有长生之法。
所以,当他耗费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死而复生了之后,姜二皇子的大脑就有点反应不过来。
“到底是天降之祸,还是天降福泽?”
姜诗柏想了很长时间,一直想到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可以动了为止。
罢了,还是不做无用功了。且先离开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棺木再说罢!就是不知道自己醒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还有长兄长姊有没有醒过来,若是全家皆死而复生了,或许,这真是一场福泽也说不定。
姜二皇子想的很美好,不过在实行的时候,他却发现一个不得不正视的难题——父皇给准备的棺椁太重,凭他一己之力许是打不开?!
姜二皇子:“……噫吁兮!父皇实乃误我!”妈蛋!坑儿子呢!!
于是姜诗柏不得不又在自己的棺椁里待了整整三天。
好在皇家的棺椁不管是体积还是样式都是往大了做,所以姜二皇子除了不能够从棺椁里坐起来之外,翻身打滚都还是可以的。而且作为一个秦时期的技术宅,二皇子表示,在床上呆三天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当然这只限于自己罢了,若是他长兄和长姐,只怕是连半天也呆不住的。
就在姜诗柏继续躺在棺椁里左手右手一起点点算算画画的时候,从他猛地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巨大撞击声,瞬间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伴随着那撞击声越来越大,姜诗柏神神叨叨的画了几下,而后双眼猛的一亮,大喊出声:“是大兄!”
姜二皇子回答正确,奖励是那越来越大的脚步声,和盔甲摩擦的声音。
“大兄!速速救我!弟在此!”
姜诗柏带着几分兴奋的喊了起来,而后三息之内,他就感到头顶上的棺盖猛地动了一下,而后轰隆一声,不怎么刺眼的青光照亮了他的视线。
激动之下直直地坐起,姜诗柏对着眼前那熟悉的、冷厉的面容,激动不已。“大兄!你亦复生了!”
而被姜诗柏喊作大兄的姜大皇子对于此时二弟的激动却视而不见,反而是一脸杀气狠厉地道:“吾等之死定然不是正常,有小人作祟!速速测算出那人是谁,本皇子定要把他五马分尸!!”
姜诗柏:“……大兄,莫激动。”淡定点好吗?
姜诗松眉头狠皱:“你算不出?洛书不是给你了么?”
姜诗柏闻言不知该说什么好,饶是几千年前没有面瘫这两个字,他也标准地做出了这个表情。
“大兄,父皇母后及你我、还有长姐,具是患急症而殁。吾等死后由皇叔厚葬,本该从此长眠于天地尽时,但机缘巧合,现下我们已然复生。”
姜诗松闻言那威严狠厉的面容上终于现出一丝惊诧之色,颇有气势地在墓室里走了几圈,就淡定地接受了自家二弟给出的答案——他二弟是乌国最厉害的术者,未来等他继承皇位之后,二弟是要成为大祭司的。祈风祈雨沟通天地就是他的活儿,别的不说,但凡他说的话只要不是故意骗人,那都是真的对的。
不过,大皇子淡定之后才开始激动了起来,用一种他认为很淡定、但在姜诗柏眼里特别不淡定的语气道:“如此,是否本皇子可以再次征战天下了?!父皇太过弱气!惧怕始皇那只知道斗狠的家伙,只要我能即位,定然要夺了秦的江山不可!即便是不能,那也要往西南再开拓疆土!”
姜诗柏看着自家无比激动的大兄,想了想,掐指一算。
然后脸色纠结了起来。
大皇子见二弟面色不对,很快绷起了脸:“怎么?有何不妥?”
姜诗柏此时转头在墓室里看了看,发现这个墓室当中就只有他和他大兄的两个棺椁,轻咳了两声。
“大兄,既然你我二人都复生了,只怕父皇和母后也该是如此。”
然后姜诗柏就看到自家大哥的脸色噌的一下黑到了底,“瞎!那老货怎还不死?!”
姜诗柏抽了抽嘴角,相当没有风度的从自己的棺椁里爬了出来,然后对着神情不悦的大兄道:“大兄慎言……且我推算了三天,或许此时人世已然大变。曾有天上一日地上千年之说,大兄安知你我一睡又不是千年呢?时移世易,莫说大秦,或许此时世间早已不知过去了多少朝代。”
姜诗松闻言先是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而后猛地神色一肃:“皇弟!你所说何意?我乌国如何了?!”
面对着自家大兄那凌厉至极的眼神,姜诗柏轻轻叹了口气:“洛书术数算起,乌国已无。”
铿锵!
姜诗柏看到姜诗松一剑砍碎了他的棺材盖子。
“岂有此理!气煞我也!!”
姜诗柏福灵心至,拍了拍自家大兄的肩膀,说出了一句和时代同频的话:“大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