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白全神贯注,选择接单,导航开始后调整狗车方向,全息地图上代表狗车定位的圆点开始沿着正确的路线移动。
裴度叹气:“霍姑娘真是高深莫测,她做的事情在下都不明白,凤道友明白吗?”
凤九龄怀里揣着没签字的以劳抵债契约,摇着扇子,淡然道:“丹修长于炼丹,武修长于炼体,所谓术业有专攻,何须非要明白她在做什么,只要记住她是车夫,总有办法带我等回到正途便足矣。”
“听起来很有道理。”裴度一双充斥着真诚与和善的眼睛盯着凤九龄相貌平平的脸,认真总结,“其实就是不明白,对吧?”
这小子真烦人。
凤九龄望着窗外思索。禹都城是下城,本就灵气稀薄,东城区为凡人居住,为数不多的灵气都被西城区占有,布置阵法和结界的条件这半边根本不具备,如果不是阵法结界,困住他们的又是什么?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冒出倒挂车前的人脸猴子,鬼打墙三个字再度浮现。
不会的。
凤九龄立刻否定这种可能,但怪异的念头挡都挡不住,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冒,后背不由得丝丝发凉,总觉得两旁的黑影中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伺。
“啊!”裴度突然叫了一声。
“啊!”凤九龄惊恐,“什么?!”
“啊!”裴度也跟着叫,紧张的喊,“怎么了?!”
凤九龄惊魂未定:“你叫什么!”
裴度发毛的左瞅右瞅:“我?没有啊,我是想说找到出口了,道友你突然大叫吓我一跳。”
狗车果然已经离开树林,回到了桃花坊,四周依然没有光亮,寂静无声。
凤九龄恼火:“你先叫的!”
裴度不甘示弱:“我没叫,我在惊叹。是道友你一惊一乍!”
凤九龄:“本座一惊一乍?笑话!明明是你胆小。”
“凤道友何必非要诬蔑在下?”裴度先缓和了语气,“害怕有什么,怕又不丢人,我和霍姑娘都不会说出去的。”
凤九龄也摇着扇子,恢复了淡然从容的气度,语气冷静:“的确,怕黑怕鬼怕任何虚无缥缈的东西都不丢人,裴道友何必嘴硬不承认?”
裴度微笑:“在下坦坦荡荡,说不怕就不怕,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凤九龄轻哼。
裴度皮笑肉不笑。
二人目光相对,火光四溅。
霍白面无表情的听了半天,慢慢回头,声音轻飘飘、冰凉凉的问:“一直站在你们背后的人……是谁呀?”
两个大男人脸色瞬间铁青,身体僵硬,死不回头。
霍白眼神里的嫌弃浓的溢出来,她收回目光,把狗车短暂的交由炭头掌控,皱着眉盯着全息地图上不停变化的目的地。
下单的乘客没在原地等,霍白接下订单大概两三分钟后,对方就开始沿着特定的路线快速移动,最终定位在几条街道之外彻底消失。
裴度有些坐不住:“霍姑娘……”
“嘘。”
凤九龄不耐烦的质问:“你到底何时放我离开?”
“等等。”霍白头也不抬的盯着地图,定位图标闪烁,再度出现,远处在这时传来划破长空的尖叫,和乘客定位出现的方向一致。
霍白抓着方向盘:“坐稳了!”
狗车如一道闪电般冲出,在黑暗的大街小巷一路狂飙,车内唯二的两名乘客毫无防范,在疯狂飚速和转弯的狗车内就像被摇动的骰子一样来回翻滚、再翻滚,最后随着霍师傅的猛刹车,整个人如肉馅儿似的姿势妖娆的贴在司机乘客之间的透明屏障上。
“呕——!”
两个人胃里翻江倒海,炭头见状不妙,连忙打开门,两个人一股脑冲出去跑到路边狂吐。
霍白慢慢下车,打开个人终端的手电筒,照亮大街前方的一片区域。她缓步走过去,炭头没有回头看她,神情冷峻的盯着前面,霍白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场景喃喃自语:
“看到这个才该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