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边沿从悬崖处断裂开来,南溪失重似的垂直降落,底下?是一弯深不?见底的老泉。
老泉像一个有嘴无脸的怪物一般,张开一张硕大无比的嘴,只等南溪自己落了进去,成为它的猎物,让它饱食一餐。
“啊啊啊......”南溪尖叫了起来,活生生把自己从噩梦中吵醒。
南溪“猛”地坐了起来,她耳朵敏锐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砰砰砰”的心跳声,还有她粗重的呼吸声。
南溪试图深呼吸一下?,胸口梗得生痛。
“南溪姐,您没事吧?”小云递过玻璃水杯,南溪没客气,就着她的手,喝了好几口,心终于跳得没那么厉害了。
视线重新凝聚了起来,屋里灯已经全被打开,南溪被光线刺得眼睛一眯,想要抬手挡住灯光。
但手臂根本抬不起来,像被人用绳索捆住了打了一顿,酸痛无力。
小云递过一条毛巾,站在床边,刚好挡住了光线。
郑欢也醒了,迷迷糊糊坐在床上?看着南溪出神,很明显还没有睡好。
“南溪,你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郑欢挠了挠头发,“啪”的一声躺了回去,四脚朝天。
“梦见爬山,掉下?山崖了。”南溪声音干哑。
小云又?把水杯递给了南溪,南溪接了过去,手指都在发抖差点连水杯都握不紧。
做梦太用力就像跑步用力过猛的人一样,最后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快点睡吧,不?早了。再不?睡,又?要开始训练了。”郑欢翻了个身,睡着了。
“小云谢谢你,你去睡吧,我没事了。”南溪脸色惨白,笑?意渗人。
小云大概向来擅长服从他人,南溪这么说,她没有多说,乖乖跑到门口边的地铺上躺好。
对,小云的房间不在这儿。但郑欢突然说过身边没有熟悉的人,她会睡不着。
至于小云为什么不?跟郑欢睡一个床,这就得问两位当事人了。
南溪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重新躺了下?去。睡衣全是汗,黏黏糊糊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把睡衣睡裤全脱了,整个人像只鹌鹑似的埋在被子里。
现在是四点零五分。
大多数人应该都在睡梦中。
南溪数着绵羊已经两万只了,她还是睡不着,头痛欲裂,屋里其他俩人呼吸绵长,已经熟睡了。
她打开微信界面,点开沈医生的头像,把这个梦境仔细讲了一遍,末了问了一句:“医生,我这有得治吗?”
手机屏幕一亮,微信提示有新消息进来,是沈医生。
“治当然能治,关键得看你想不想治。怕水严格来说不?算病,很多人都怕,有的人看见水就开始头晕目眩,严重的会呕吐,晕倒。你说的这个梦,讲得很详细,记得也很清楚,但它不?是什么心理暗示,也不?代表祸福,就是梦,就跟吃饭睡觉一样,自然的。”
南溪哑然失笑?,在她的刻板印象里,心理医生会抓住她这个梦,进行剖析和引导,挖出她内心隐藏的秘密,没想到沈医生是个“别出心裁”的医生。
要不?是因为俞越推荐,她可能第一反应会打退堂鼓。
“谢谢沈医生,没想到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南溪对于深更半夜打扰人这事,着实过意不去,索性想跟人约一次治疗时间,起码让人把钱赚了。
“没事,反正都已经吵醒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倒可以随便聊聊,早上六点的太阳,我们倒是可以一起看看。”沈九思在电脑上?敲着,屏幕上?显示着南溪的精神诊断情况,状况不太妙。
“沈医生,那您说说收费标准吧。从我们说话时开始计费。”南溪在后面跟了微笑表情,是那种符号式的。
“我收费可不便宜啊,一千一小时是基本值,但我要全面评估你的状况后,才可以定价。今天也不?当咨询,就随便聊聊,反正我正好也睡不着。”沈九思坦坦荡荡,从字里行间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人光明磊落,心胸开阔。
“你看这样可以吗?你戴上耳机,我们语音通话,你要不?方便,可以打字,我打字比较慢。”沈九思不?等南溪回复,第二句话又?来了。
“恩。”南溪也想侧面了解了解这个心理咨询师。
第二天一早,南溪是被小云叫醒的,耳机还插在耳朵上。
她看了一眼通话时长,十五分钟。
而?且,聊天窗口,自己并没打多少字。
南溪不记得自己是睡得太快,还是到后来也直接语音了。
但同屋的小云和郑欢,似乎没有被她吵到的迹象。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医生值得一见。
她发了条微信给沈医生。
沈九思回复很快:“我下?午四点后,就没有安排,你安排好了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