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内心焦灼着?,人有时候就是需要战胜内心那股莫名的“羞耻感”。这时,陆行简电话?突然响了。
陆行简的电话?是他妈阮文静打来的,电话?很短,让他去机场接叔叔婶婶。
陆行简刚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南溪已经?主动开口说:“那你?快去吧,下午正好有事。”
她怕他左右为难。
“那晚点再联络。”陆行简看了眼手表,没有多说话?,起身在南溪额头亲了一下,匆匆赶去机场。
热闹的房间一下安静了起来,南溪换了身衣服,出了门买了一束花。
九峰山在远郊,从市中心出发不堵车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
“小姐,你?大概多久能往回走?”南溪临下车时,出租车司机问了一句。
放空跑回去,太?不划算了,司机有自己的盘算。
今天大过年?的,没多少人会往这儿跑。
“师傅,您有客就先走,时间我还真说不太?好。”南溪抱着?花下了车,朝陵园走去。
九峰山是个?墓地,南溪的妈妈就葬在这儿。
顺着?记忆,南溪找到了这方墓地。
人的记忆很奇怪,跟时间和?距离无?关,一旦踏入这个?地方,就像启动了某个?神?秘机关,不需要思索,只要跟着?意识就能找到准确找到。
墓地被人照顾得还不错,打扫得干干净净,墓碑前还有一束半枯萎的玫瑰。
南溪蹲了下来,把手中的红玫瑰放好,又把照片上的灰尘擦得干干净净。
南雅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红玫瑰。
照片的女人,眉目如画,风情万种。墓碑上端正刻着?:先母南雅,孝女南溪,二零**年?六月一日。
南溪跟照片的女人很像,七分像在皮相,三分不像在性格。
“妈,我回来了,今年?可以陪你?一起过年?了。”南溪绕着?墓地倒了一圈白酒,坐了下来。
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打火机和?一盒女士香烟,熟练地点上,吸了一口,放在香炉里:“这是你?最喜欢抽的烟。”
“烟这么难抽,你?当时是怎么做到天天抽的?我记得你?当时怕手指被烟熏黄了,每次都还特意戴上手套,每次都这样。”南溪絮絮叨叨。
“就那天,我记得你?没有带。我怕自己记错还特地回去翻了,结果?那双白手套好好的放在抽屉里。可惜,那时候我太?小,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欸,我跟你?说,我也当演员了。上次回来没来得及跟你?说,但绝对不是有意瞒你?的。”南溪轻轻笑?了一声,“也不怕你?骂我打我。你?要是能打我骂我一顿,我还求之不得呢。”
南溪并拢双腿曲了起来,侧着?头枕在膝盖上:“妈,你?当时为什么会把遗书写给陆行简?他当时还那么小。他对我一直都很好,给你?看看他的照片,你?不要不满意啊。”
南溪划拉着?手机屏幕,一张张照片翻了过去,陆行简从小到大的照片全存在一个?秘密相册里,不多,一年?一张。
“对了,你?留给我的钱,我买了个?小房子,照片也拍了,给你?看看,认认门,我眼光还不错吧。”
南溪不知道呆了多久,腿都麻了,她起身:“妈,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如果?可以的话?,下次我想带他一起来看看你?,走了。”
南溪沿着?台阶一级级而下,天色有些暗沉,起风了,看来是要下雪了。
墓地管理员看见南溪,打了个?招呼:“来啦?”
“恩,来了。”南溪颔首微笑?。
“这天变得厉害,这里又偏,你?赶紧回吧,怕等会不好打车,都要赶着?回家吃团年?饭了。”管理员唠叨着?,大概是难得碰上一个?可以聊几句的人。
“谢谢,那再见。”
南溪越过大门,朝公路走去,这里已经?可以看得见公路了,并没有车辆来往。
大概之前的出租车司机已经?等太?久了,也回家了。
南溪心里有些着?急,心里计划着?,是不是该买辆代?步车了。
一拐到马路上,南溪就看见那辆熟悉的车、还有那个?熟悉的人。
陆行简不知道等了多久,身上聚了一身浓浓的寒意。
南溪小跑了起来,陆行简笑?了起来,抬腿朝她迎了过来。
“怎么没跟我打电话??怎么没在车里等着??怎么......”南溪莫名又笑?出声,“对不起,我手机静音了。”
“我怕你?出来着?急拦车,看不见我,我肯定比车醒目。”陆行简点火,把温度调高了一些。
又从保温箱拿出姜茶:“暖暖手。”
“谢谢哥……谢谢阿行,恩,我还真担心没车回呢。今天过年?,天气也不大好,看样子会下雪了吧。”南溪喝了一口姜茶,周身的寒意消散开去,暖意十足。
“那要是你?真拦不到车,怎么办?”陆行简目视前方,认真开车,好像这个?问题,就是话?赶话?,这么随便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