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凝掀了掀眼皮,没吭声。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程谨言自顾自加了句,“我以后帮你打回来。”
展凝微微眯起眼,她长了一张圆脸,嘴角不笑时都带着点弧度,打小时候就被人说喜庆,眼睛半大不小,眯缝起来时也不见凶意,反而有点未睡醒的惺忪。
这天最后展凝也没对程谨言说的话发表什么意见,而车子已经缓慢的停了下来,孙婉要下车的站到了。
她傻乐傻乐的朝后门跑,吊儿郎当的准备冲展凝一伙人招手告别,结果下一秒见着一大两小也跟着走了下来。
“你这是要干嘛?难不成今天要睡我家?”
展凝扒开她快戳到自己鼻尖的咸猪手,“别太自恋,我就是去前面买点东西。”
“买什么?”
“杂志。”
从这边到展凝回家的路中间有一个报亭,她就是要去那边挑杂志。
孙婉一脸惊讶,“你什么时候爱看杂志了?”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展凝似笑非笑的说了句,旁边时不时有自行车经过,她把程谨言拽到里面。
孙婉无语的盯了她几秒,“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一个暑假完你这家伙跟换了个人似得?”
尽管嘴皮子还是像以往那么溜,闲扯淡时好像也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但偶尔有那么几个瞬间,孙婉总觉得眼前的人陌生的厉害,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种距离感,带着日积月累的沉淀而散发的沉闷气息。
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很虚无缥缈,又捉摸不透,裹着层层细纱只能隐约看个轮廓。
展凝嬉皮笑脸的说:“你直接说我成熟了不就得了?”
“成熟个屁!”
孙婉跟他们不是一个方向,但闲着无聊也一路尾随过来。
报亭很快到了,里面坐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这边的杂志种类有限,有些日期也已经很不新鲜。
展凝挑挑拣拣翻阅着,愣是没找出一本像样的。
孙婉是属于一看文字就瞌睡的类型,包括图文杂志在内,所以她连伸手装模作样翻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靠在边上直接装死。
“你要买这么多?”半晌后孙婉瞪着眼说道。
“才三本。”都是时尚类杂志,时间尽量选了最新的。
孙婉:“我还以为你是要买《读者》《青年文摘》这类的故事书,结果买这么没营养的。”
展凝捞着杂志抽手打了她一下,“就你这蹦不出个养眼文字的嘴好意思说没营养?”
孙婉灵活的往边上一躲,嘻嘻笑着:“我怎么就蹦不出了,那是不想显摆给你们看,姐姐有能力的很。”
“成了,不跟你扯了,走了!”
展凝一摆手,带着两孩子跟孙婉分道扬镳。
晚上吃过饭三孩子趴在客厅做作业,展凝顺便当了回免费家教,当然这肯定不会是短暂现象,未来的无数个日子的影像已经就此克隆了出来。
展凝把自己的任务完成的七七八八后便抽了本杂志出来翻阅,上面有部分的娱乐八卦,也有时装信息,她把目光着重放在了后者上面。
尽管在概念上已经有了差异,但是未来和现在的流行趋势都是独属于某个当下的一个过程,现在的欣赏角度在很久以后的未来也可以做复古来回味,这对时尚的理解并没有任何的冲突和影响。
展凝又去拿来了剪刀胶水和厚实的全新笔记本,将页面上的时装造型一个个给挖了出来贴到本子上,然后在旁边做注解。
这件事她做的心无旁骛,以至于等回过神来时发现程谨言已经盯着自己看了好久。
“怎么?”展凝搓了搓手指上沾到的胶水,“有事?”
程谨言欲言又止了一下。
展凝本身也没有要深入挖掘的意思,见他要说不说的模样,索性撇开头继续干自己的事。
“你是在收集衣服的图片吗?”过了会,程谨言小声问。
展凝敷衍的应了声。
程谨言:“我妈妈做的衣服比这些好看多了。”
展凝正裁剪的动作蓦然停住,像电动玩具突然失了电源,停的格外冰冷和僵硬。
程氏涉猎很广,从金融到传媒,影视到房产,或多或少都有他们的影子,底下最大的服装制造业由白思怡掌管。
白思怡本身已经是服装设计界的塔尖人物,其设计天赋享誉海内外,众多初出茅庐的设计界菜鸟都以其为榜样,展凝曾经的室友更是将其照片打印出来贴的满墙都是,疯狂迷恋的模样颇有种邪教的味道。
当然白思怡还是程谨言的母亲,那个展凝曾撞破南墙都想拜入她门下只为了证明自己一把的神级女人。
展凝好似又回到了那时腥风血雨的场合,在那里绝望,而后死亡。
她突然把剪刀一扔,白着一张脸看向茫然望过来展铭扬,“作业做快点,赶紧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