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是吧?
“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
接听键一打开,电话另一段有些暴躁的女音很快就传了出来,声音不耐烦,有点像吼。
听到这种声音的人,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有什么好感,所以就那么一瞬间,石延对这个女人生出了无数恶感。
只是他不知道他自己闯空门把弟弟带走,大门被暴力打开之后家里人去楼空的样子把刚被朋友给恐吓之后的女人吓得不轻。
“对不起,我”
明显下意识的习惯道歉的句式,让石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弟弟什么时候这么低三下四了?!
生气的一把拽过手机,
“喂?你叫江流是吧?你是我弟什么人?女朋友?他烧到40度人都晕过去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打电话过来发什么脾气?!”
“小哥!”
被抢走了手机的人懵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哥哥做了什么,急的眼睛都更红了,
“你把手机换给我!”
吼了一嗓子,石延回头见到的就是自家弟弟急赤白眼的样子,也不敢再做什么,把手机递了回去。
“江流对不起,我哥,”
“你又发烧了?之前怎么不说?你现在在哪家医院?”
江流站在自己家被明显暴力打破的大门里,看着家里并不算乱但多少还是有些异样的室内,没有拿手机的手握了握拳,
“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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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走进病房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之前跟石岸通电话的时候她似乎是被人给吼了,那人说是他——哥哥?
但她记得他应该是独子,这么说的话,是国外的那个...
一进门,那道十分不友好的视线便让江流不错眼的知道对方是谁,对她什么感官。
说老实话,这次和上次不同,她自己心虚。
下意识她还挺想和人打个招呼,但病床上的男人却那么安安静静却也眼巴巴的看着她,她一进去,就几乎被那种专注的视线给锁定,缠绕,继而燃烧着。
所以最后她也没和人打招呼,径自走到了病床边。
“小哥,你出去下!”
石延原本还想说点什么,这女人是不是也太目中无人了,一进门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这个大活人难道不存在吗?自己男朋友的亲戚都不理的?
但是他弟简直就是猪队友,那女人一进门就眼巴巴的看着,一靠近病床就迫不及待的扑过去了,这会儿居然还——
石延忍了,咬牙切齿的站起身,还特贴的在出门时帮两人把门给带上了。
而他一出门,江流就抬手拂去了自己怀中人额头的碎发,感受了下温度,
“还在烧,你最近是不是一直都没好?”
她问,可怀中人只是抬起头,用那张烧得绯红的面孔,带着水渍的眼睛看她,看得她心虚气弱。
“别这样看我!”
顺着自己抚在对方额头的动作捂住了眼睛,然后很快感觉到了自己掌心多出来的水渍——
“对不起...”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听着,我,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关于那天还有邵...”
江流的话没有完全说完,可她说不下去了,自己怀中人抖得像大冬天光着身体待在雪地里,她几乎能听到对方唇齿间打颤的声音。
她停下声音,几乎是用扯的把人从自己怀里撤出来,托着对方泪流满面的脸,看着那张漂亮的面孔因为她的一些话而脆弱成这种模样——
一点也不开心!
“我不想谈,我们,我们就这样,就这样不好吗?你不用离婚没关系的,我,我...”
因为生理性的发烧而绯红的面孔,几乎都有要因为恐惧而变成白色,这人流出的眼泪,却隐约渗出红,江流伸手摸了一把,心抖起来。
“我,对不起——”
“不——不,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你别说对不起,我说了我什么都不在乎,我求你了,我——”
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江流的道歉将数日来石岸无数次在脑海中设想过的他害怕的未来展现在了自己眼前,只一瞬间,他就听不到,看不见,也不想听到,不想看见了。
眼满的血红,就像是要死去的样子。
肢体的挣扎让手上的针再次崩开,鲜血滴落,溅在雪白的床单上,形成朵朵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