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宸一路刷卡进了家门,家里没人,只有听到动静坐在门口脚垫上接他回家的宁宁。
他用脚把宁宁拨到一边,直接越过客厅去了书房,翻出了昨晚的画抬手就要撕,差点就将画纸拦腰撕成两半。也宸看着纸上垂眸拉琴的人,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一气之下把画彻底撕掉。
他熬了个通宵画的画是无辜的。
反复提醒了自己好几遍,也宸就近翻开一本画册把那张水彩夹了进去。
宁宁在他脚边蹭了又蹭,跟在也宸屁股后面走进客厅,也宸刚在沙发上坐下它便跃进他怀里,睁着圆眼睛盯着也宸看了半晌。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铲屎官情绪不佳,布偶猫踩在他肚子上,伸着脖子去蹭也宸下巴,黏黏糊糊地叫着撒娇。
毛茸茸的小动物非常治愈。
也宸抱着猫,一下一下地梳着宁宁的毛发,倒是渐渐平静下来。
拇指摩挲着猫咪脸颊两侧,宁宁舒服得直闭眼。
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一晚上,时间已经不早了。也宸撸了会儿猫就打算去洗澡睡觉,玄关的可视门铃突然响起来,也宸看了眼,是小区的保安。
他打开门:“有事吗?”
保安递给他一个打着门口药店LOGO的塑料袋:“别人让我带给你的。”
也宸看着那个塑料袋,自然而然想到了许遇行。
除了他也没有别人。
如果现在站在也宸面前的是许遇行本人,也宸估计直接就能把门甩他脸上。不过如果真的是他本人,他根本连单元楼都上不来。
但现在把药递给也宸的是经常会被小区里碰到的保安,也宸只得一边道谢一边接下那个塑料袋。
里面除了活血散瘀的气雾剂外,还有碘伏和创可贴。
也宸多看两眼都觉得污了自己眼睛,连药带塑料袋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他洗完澡出来看到手机上有两个邓醒的未接来电,等待回拨之余拎着医药箱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
“宸儿,你咋不接电话。”邓醒很快接电话,问他,“到家了吗?”
也宸说:“刚洗澡去了。”
他把嘴角的创可贴换了,在医药箱里翻找气雾剂,刚洗澡的时候他发现身上多了好几处淤青。
邓醒:“我刚从江姿家出来,岁岁今晚陪着她,你别担心。”
也宸记得他家这个气雾剂买来好像就一直没用过,低头翻找着瓶身上的保质期,闻言“嗯”了下,过了会儿才补了句有什么好担心的。
邓醒也没在这上面纠结,表示他只是给也宸说一声。两人又扯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也宸把过期了俩月的气雾剂丢进垃圾桶,抱着宁宁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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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许遇行刚到工作室门口,乐队成员都等着他回来开会,除了今晚这个叉叉娱乐之外,还要说一下就近的演出安排和排练等事宜。
许遇行加入Toxic后,乐队整整磨合了半年,前两天的路演是他们这半年来第一场演出。
一个乐队要想抓住听众的耳朵或者眼球,需要有一个突出的风格标签,Toxic前前后后磨合了四年,虽然不是什么响当当的知名乐队,但也出过专辑,有那么几个歌迷。
许遇行加入后,大家做出了放弃以前风格,加入古典音乐元素的决定。
这相当于再次从零出发,做出这个决定后方万拉着沈暮两个人出去喝了个通宵。据沈暮后来说,那天老万红着眼睛对她说如果这次还是混不出名堂,就彻底放弃这不切实际的梦想,回家去守着他妈过一辈子。
方万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虽然方母不懂摇滚是什么,也不懂什么叫“摇滚精神”,但她却义无反顾地支持儿子追梦。就连生病也不告诉他,还是亲戚打电话骂方万不孝他才知道。
以前说到乐队规划都是“有人听他们的歌”“有演出可以去”“能继续做歌”这些。这次路演前,一群人在路边烧烤店立下军令状——以成为提起民乐摇滚就能想到用唢呐的二手蔷薇为目标,让乐迷们提起国内融入古典音乐元素的乐队就能想到拥有小提琴手的Toxic。
既然是最后的博弈,就要有明确的目标坚定的方向。
即使梦想遥不可及。
为了更好的融入小提琴,这半年他们永远都在写歌、练歌,经常因为一段beat一个想法争得面红耳赤。
谁也不知道半年后等待他们的是成功还是失败,他们没时间去想,也不敢去想。
虽然今晚的叉叉娱乐并没有一个好结果,但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头。
许遇行回来的时候,成员们正在核算预算,对比租借哪家录音棚性价比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