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胡言乱语,荒唐至极。”孙忠气恼无度,他的确在前夜去找过络扬,也?的的确确说过这番话,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洛扬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话宣之于口。
他当时也是被孙廷刚这个不成器的给气的,在看到温婉如水的洛扬时情难自禁说出了那番话,没成想如今居然……
“大人,话说与未说大人心里清楚,小女子此番前来,也?不是为了跟大人讨论这个的。”络扬说着,微微一笑。
“不知大人可还记得……洛敏正。”洛扬不带丝毫表情,冷冷的说到。
洛扬的肃然和冷漠是孙忠从未见到过的,之前洛扬每次见到他都是柔柔弱弱的,比起自己家中那位不知道要温柔多?少,成婚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娶妾室,不是因为不想,也?不是因为他有多?情深,只是因为他不敢得罪他的岳父。
当年,他之所?以能够步入仕途靠的便是他的岳父,能够勉强跟京中曹家搭上也?是因着他岳父的缘故,虽然他才是曹家的远亲,可说到底不是他岳父,曹家还真没人搭理他。
这几年,随着他岳父去世,他的仕途稳固,也?便起了心思?想要娶个妾生个子,他只有一个儿子,子嗣单薄。
可只要起了念头便会与他夫人大吵一架,甚至带回家中的人,轻则打发?走,重则殒命,这些都让他强压了下去,为了避免事情越闹越大,他也?只能偷偷的出门寻欢作乐。
在所有人里,洛扬是最美艳的,也?是最让他安心的,在她那里,孙忠可以说是最轻松的,也?因此他花了重金包下了对方,也?为了他断绝了其余人,满心想着日后可以娶对方进门,最好在替他生几个子嗣。
此时此刻,从洛扬嘴里听到“洛敏正”这个名字,他恍然了一下,神色间带着疑惑,看到他的这番表情,洛扬不由哂笑一声。
“大人怎么就忘了呢,那可是你当上府衙前办过最大的案子,杀的可是洛家满门。”洛扬眼底蔓延着红意,声音里带着颤抖。
“洛敏正,南方第一大富商,五年前因为涉及一桩凶杀案和散播谋反言论,被满门抄斩,这件事,本宫也?有所?耳闻。”司瑞寒淡淡的说着。
经过司瑞寒这一说,孙忠立刻想起来了,他惊疑不定的看着洛扬,心底狂跳不已,他没想到当年竟然会有漏网之鱼,明明……
“小女子,便是洛敏正的独女。”洛扬说着流下了泪水。
孙忠看着洛扬自然是想起了当年的那桩案子,他之所?以可以爬到现在能够得到曹家青睐,靠的便是这件案子,这个案子疑点颇多?,单论凶杀案根本不足以让洛家满门抄斩,可那时他的岳父却给了他一份证据,上面写满了谋反的言论,也?就是这个份证据,要了洛家满门性命。
当年的案子都是他做的清理,按理来说不该出现漏网之鱼,可洛扬的神态不似作假,孙忠瞥了眼一旁的萧景苑,却恰好与对方对视了一瞬。
萧景苑似笑非笑的看着孙忠,这让他心底摸不清,难道……
“看样子,朕这看热闹还看对了,竟然还牵扯出先皇在世时的一桩旧案。”萧景苑说着便看向了跪地的洛扬。
“你?可知道,方才你?所?说的话,可是承认了你?是反贼之女,也?是要被斩首示众的。”萧景苑阴沉的说到。
洛扬跪地转身朝着萧景苑叩首,“小女子此番行径,便也是不顾性命了,当年全族被屠,小女子也?未想过独活,实在是因为家中冤屈,小女子苟活于世,雌伏在仇人身下,为的不过是有朝一日,可以为族人伸冤,还家父清白。”
洛扬字字句句锥心刺血,孙忠听在耳朵里,便也是惊慌不已,他深知今日之事,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仇人……”
在几方震惊之下,司瑞寒淡淡的开口,随即他看向了坐在高座之上,额头满是虚汗的孙忠,“你?今日状告的是这府衙的县太爷,那是不是说,你?的仇人便是他。”
洛扬点了点头,“当年小女子家中惨案,是有人陷害,而做出这种险恶行径的人,便是如今的县太爷孙忠。”
“满口胡言乱语,洛家之案证据确凿,洛敏正散播谋反言论也是板上钉钉之事,你?既然是反贼之女,那就当是定斩不饶。”孙忠拍起了惊堂木,神色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