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舒暖要咬牙切齿。
皇帝万寿这?样的大事,后宫妃嫔本就要争奇斗艳,使劲浑身解数来讨好皇帝。
七月七的寿宴,现在开始准备,已是晚了。
不过?观后宫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妃嫔表现出要为皇帝贺寿的心思。
李贵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只道:“陛下登基三?年,因先皇孝期,是以并未大办过?寿宴,今年六局都已经准备上?了,想来极是隆重。”
舒暖默然片刻,偏头问道:“贤妃和李昭容,往年都会送陛下什么贺礼?”
“这?二位娘娘啊……”李贵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李昭容年年都会送件玉器罢了,至于贤妃娘娘,她从未给陛下送过?贺礼。”
“从未?”舒暖讶然,不解道,“贤妃身为后宫妃嫔,居然……”
也不知为何,李贵最怕她这?副神情,当即缩了缩身子,道:“奴才等亦在私下议论过?,着实不知为何。”
舒暖点了点头:“不知道便罢了。”
她捏着帕子,在屋内走?了两圈,“让穗儿三?个进?屋,我有话吩咐。”
招来三?个宫女,舒暖在美人榻上?坐了,“陛下万寿将至,咱们安乐宫需要准备贺礼,你?们有什么想法?”
三?人面面相?觑,绿萝率先道:“奴婢在家的时候,母亲年年都给父亲送自己亲手做的衣衫鞋袜。”
明蕊和穗儿亦点头称是。
舒暖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送衣衫鞋袜,对于后妃而?言自然合适,可?也不出挑,显得太过?敷衍。
她如今明面上?独得圣宠,就不好和别的妃嫔一样不上?心。应该找个新奇又?合乎规矩的礼物,献上?去。
“主子。”李贵小声开口,“先帝的海贵妃曾经宠冠六宫,那时,她年年会给先帝献一支舞。”
“海贵妃因不检点被打入冷宫。”舒暖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献舞夺人眼球,也容易被人抓到把柄,抨击为不守妇道,先帝那般宠爱海贵妃,也没能?护住她。”
李贵便不言语了。
舒暖的目光落在那张琉璃炕桌上?,神色微动,深深叹口气。
她道:“我有法子,你?们且听我吩咐,李贵带着几个小太监,给我做个白布屏风来,就拿纯白色的缎子,什么花纹都不要有。”
“穗儿和绿萝无事的时候,帮我做几个小人儿。”
“明蕊,你?在外院管事,此?事务必要保密,不可?被任何人知道。”
她敲了敲椅子,神色安然。
李贵却大惊失色,“主子做小人干什么?巫蛊可?是祸及九族的大罪!”
“不是巫蛊。”舒暖揉了揉额角,无奈至极,“我又?不是个傻子,怎会做这?等傻事。”
李贵尚且不放心,追问她:“那主子要做什么?”
“你?等着看就是。”舒暖站起身,“等做好,你?自然明白.”
她不再多言,低头沉思,只等着皇帝寿宴到来。
可?是舒暖没想到,皇帝万寿未至,灾祸先至。
六月十五,天气热腾腾的,空气烫的灼人,一阵风吹过?,宛如翻滚着热浪。
舒暖早就不去御书房了。
天气热成这?般模样,哪怕大早上?出门,走?到御书房,都能?将她给热出一身汗来。
这?日黄昏,天色昏昏暗暗的,瞧着是要下雨,空气便闷闷的。
她正窝在安乐宫的寝殿里,拿冰盆冰水果吃,浑身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