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在做梦。
——吗?
千清垂着眼。
半晌,他伸出手,捏了捏怀里人的脸颊。
柔软的。
触感很真实。
“……”
他像是触电般收回了手,轻咳一声,语气有些不自然,“就,那个什么?……确认一下。”
她安静了一会儿。
而后,她忽然低下头,抬起他的手掌,很轻地吻了一下,仿佛是在亲吻非常珍贵的东西。
“这样,夫君觉得真实了吗?”
她抬起眼,问他。
潋滟乌眸里藏着无数细碎的光,虔诚、专注。
她不懂得怎么爱一个人。
她只是在学着,他对待她的方式,来对待他。
千清唇角似笑非笑地抿着,他刻意地收敛了嘴角,可笑意却还是从眼底倾泻而出。
仿佛他这辈子就只为了她的这一个吻似的。
“小泽鹿,”千清牵起她的手,低下头,吻上她的唇,含糊道,“得这样才能确认。”
-
这天晚上,千清很精神。
叫了三?次水后,在奴才们指指点点的目光里,他终于没再折腾小王后。
脑袋里仿佛有根神经兴奋得要命,千清怎么都睡不着。
他的视线胶在枕边人身上,怎么都看不够。
看着看着,视线一滑,落到了她肩上的痕迹上。
莫名口干舌燥起来。
“……”
千清轻手轻脚地掀开薄被,从榻上下来,回身又给小王后压好被子。
他随手披了件外衣,便往外走去。
寝宫守夜的奴才是最多的,不过夜里要做的事很少,他们活儿轻松,便学会了一个站着也能眯觉的技能。
现在这个时辰已经很晚了,再过一个时辰,天便亮了。
因而眯觉的奴才们也多了起来,都松懈下来,半闭着眼,身体一晃一晃的。
千清也没管他们,径自走出来,吹着夜风,望着天上高?高?挂着的月亮。
直到把沸腾的血液吹凉。
他这才转过身,正欲回去。
才走两步,便停了下来。
吹了这么?久,浑身的凉意。
还往小王后的被窝钻,那不是讨嫌么??
他又倒了回来,坐在外面还没收进去的凉椅上,半仰着头,望着天边的景色。
这一望,就望到了天亮。
云起是天将亮不亮时起的,她跟着早起的那一批奴才,替换了守夜的那批。
她低头看了一下仪容,没什么?问题后才穿进殿门,正要往里面走,就被坐在边上的人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居然是陛下!
她连忙和其他人一道行礼,而后才往里走。
一行人走进去后,云起听到有人在小声嘀咕:“我没看错吧刚才……”
有人用气音说:“我可能眼睛出问题了,我刚刚好像看见陛下在笑……”
“那我应该也有点儿问题。”
“晚上一块去问问宋太医?”
“可以。”
云起:“……”
她也是不太知道,这些人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没习惯陛下脑子不太好使这件事。
众人一路走到内室前,停了下来。
白泽鹿不喜欢太多人服侍她,一直是云起一个人进去。
不过今天有些不太一样。
云起进去了不到半柱香就出来了。
众人有些纳闷地看着她,目光不解。
云起捏紧了拳头:“陛下禽·兽!”
“……”
众人沉默。
他们也是不太明白,都这么?久了,为什么?她还没习惯这一事实。
-
午后,夏日的末尾,阳光已经不那么晒人,奴才们便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准备华盖。
御膳房的厨子们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做冰盘。
云起立在王后身旁,轻轻扇着风,心里琢磨着今天还要不要去取冰。
在这不约而同的犹豫里,殿内难得安静,没人动作,也没人出声。
但这安静没能持续多久。
外面有奴才开始通报陛下来了的消息。
听到这声通报,联想起今早的事,云起扇风的动作就慢了半拍。
而后,白泽鹿听见面前的人说:“王后一向心善,脾气又好,从来不曾责罚过奴才,云起想斗胆一句——”
闻言,白泽鹿刚看向殿门的视线被拉了回来,她侧眸,轻声询问:“云起说便是,怎么犹豫起来?”
寻常人听到这样的话,第一反应大多是“你想说什么?”,重点在于她的内容。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白泽鹿似乎没有寻常人的好奇心理?,并不在意别人想说什么?。
云起总觉得王后这个问问得有些奇怪,但她本能地被带着走偏了,说:“云起觉得陛下欺负您,但是云起怕说出来……”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