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瑾两手攥成小拳头,点了点头。
一直往里走,这洞口初看挺狭窄,越是往里,越是宽敞,那浓浓的线香味道扑鼻而来,和敖瑾在岭西村子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伍石瑛告诉过她,余下四尾应是奸、邪、贪、欲,顺序如何,她就不知道了,总之,无论是哪一条尾巴,都是不好对付的。
为了防止这位刘仙姑看出自己的样子,敖瑾往脸上贴了厚厚的膏药,为了让她认出自己的身形,还用腰带把腰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多套了两条裤子,让自己看起来胖一些,虽然臃肿,不过也好藏东西。
敖瑾一边走一边理顺自己的思路,她现在,腰上各有两柄短匕首,一柄是龙泉短刀,一柄是伍石瑛送她的,右边小腿上绑着一套袖箭,左边小腿裹着自己抹了符灰的山神铃,她原本担心,这进红窟是不是要搜身,还特意准备了一支铁钗子,磨得光亮,如刃一般。
敖瑾本还寻思着,是找个什么样的机会出手,还是今次只来探个路,日后再独自前来,免得误伤无辜,走在前头的金家媳妇突然一扭身,压低了声音推搡后头的人:“走!走!走!都快走!”
“怎么了嫂嫂?”有人不明所以,上前看了一眼,才是一眼,就慌里慌张地往外逃,“那伙人来了,那伙人又来啦!”
***
岭西。
敖瑾是半夜回来的,黑灯瞎火的,摸着墙角进了屋子,大喘了一口气,她将脸上厚厚的膏药一撕,唰地一下,扯着脸皮痛,敖瑾“呀”地一下轻叫了一声,有人影立刻从床上弹起。
“回来了?我可没睡啊,我在等你,就是……实在困,怎么样了?”魏十镜轻手轻脚地点了盏灯,又说,“你交代的事儿,我都办妥了,我花了半个晚上,写了一篇义正言辞的文章,待你料理了那刘天珠,我就替你满防城港地贴去,等着别人认为,这刘天珠是死有余辜,也就不会追究她的死因了。”
魏十镜的笔杆子还是很顶用的,一篇八百字的声讨书写得是情真意切,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把刘天珠批判得狗都不如,收了钱财,不□□,还让人割肉,字字句句都渗着血。
落款——“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的可怜人”
敖瑾摇摇头,没说话。
魏十镜懂了,他抬手给敖瑾斟了一盏茶:“没进得去?还是领路的人放你鸽子?”
敖瑾这才说:“我本都走到门口了,可领头的突然带着所有人往外走,喊着那伙人来了,我都不知道是哪伙人,本想走慢些听个仔细的,也怪我给银元子给得太大方,那位嫂嫂没命似的把我往外拖,我也不好动武,所以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不着急。”魏十镜安慰敖瑾,“至少,你大概方向知道了,凭你的本事,要么,再去求人带你进去一次,要么,自己去摸几趟也能摸清,只是,到底是哪伙人来找了刘天珠?寻仇的?杀人了?那领头的既然赶你们走,那伙人总不可能是来道谢报恩的吧。”
敖瑾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铃铛:“我时间不多了,山神娘娘当日许我可用三年的山神铃铛,尔后便上了昆仑搬救兵,一直未回,这铃铛是认我是三年的主人,如今日子快到了,我若收不齐,只会前功尽弃。”
“再急也急不来,先睡吧,睡醒了,也许就有好消息呢。”魏十镜看着破窗户外头寥落星空,今天星星真少,夜幕深沉,一派压抑。
翌日,有人敲门。
魏涟早早地去镇上采买东西去了,四五日了,家里肉和米都吃完了。
敖瑾昨夜回来得迟,翻了个身,嘀咕了一句:“魏十镜你去开门啊。”
帘子那头也没动静,敖瑾憋足了气,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
门一开,敖瑾的睡意就全散了。
“呀,周家妹妹你……原来……长得这么好看呢。”
来人是昨日带敖瑾进红窟的金家媳妇,她身形浑圆,爬山路是有些吃力的,额上密密地一层汗。
敖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魏十镜的床铺,没人。
幸好没人,不然可就说不清了。
“金家嫂嫂。”敖瑾脑子飞快地盘算起来,她摸了摸脸,她当时是为了防止刘天珠认出自己才贴的膏药贴,得要囫囵编个谎瞒过去才是,“我一个寡妇,没了男人,跑到隔壁村去请仙姑,得小心些,这才是……。”
“理解理解,我都理解。”金家媳妇也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她指了指屋子里,“不请我进去坐坐?”
“屋子里乱着呢。”敖瑾又做出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我这男人没了下落,都没心思收拾了。”
金家媳妇也不介意,昨日敖瑾给她的谢礼十分丰厚,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亲自跑一趟来告诉她仙姑今日依旧会开堂的消息啊。
金家媳妇只把敖瑾的小手揣在怀里,又说:“我真是打听了好久才找过来了,昨日让你受惊了,不过是些泼皮无赖来找事,我让你们走,那是为着你们好,这不,因为昨日的事儿,仙姑今日提早开堂,把时间错开了,我特意来告诉你的,你也是,你和那王大家说的地址不清不楚的,我一连敲了好多户人家,得了多少白眼,才找到你。”
金家媳妇热情话多,可敖瑾只想着尽快打发了,好巧不巧,魏十镜从院子外头端着一盆热水绕了过来,声音还挺大:“小瑾,快起床了,水都给你打好了,洗把脸。”
敖瑾眼睛一瞪,金家媳妇已经和魏十镜撞上了,躲也躲不过,这俩人一见,魏十镜倒是挺平静的,只是站着没动,金家媳妇眉眼一亮,一抚掌:“你家男人回来了?呀!仙姑真是灵验啊!你昨日不过去了红窟门口一趟,你家男人就回来了!菩萨保佑,那你今日就不必去割肉拜会了呀!”
“他不是我家里的男人!”敖瑾下意识喊了一句,说完,她便是后悔了,她喉咙一鼓一鼓地,揣摩着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他不是你家里的?那他是谁?”
敖瑾憋着气,吞吞吐吐说出一句:“他是我……外头的……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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