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秃子听了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拾瑛姐,出了名的讲义气,没想到名气这么大,连魏老板家的妹子都知道了。”
魏十镜亦是被蒙着眼,他微微侧头,朝着敖瑾出声的方向:“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怎么你的形容,总是血淋淋的?
前头韦荣吆了一句:“到了。”
马儿也跟着停了,身后推车和牵牲口的得从后院绕进去,前门没这么大的地儿搁置这么多东西,魏十镜听着身后车轱辘声渐行渐远,想着该是安排他们的去处了,韦荣只说了一句:“劳魏老板再蒙一会儿。”
说完,马秃子便是搀了一下魏十镜的胳膊,示意他从右边下来,梯子已经搁好了。
魏十镜颤颤巍巍地用脚尖去探,好不容易踏到一个硬物,心里安顿下来,他在马秃子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台阶,又转身去问敖瑾:“小瑾,你下来了没?”
韦荣看着马上的敖瑾,敖瑾昂着头,脖颈都快折平了,他们此刻站的地界是黑石寨的大门,若是他们没蒙上眼睛,还能看到中午这金灿灿的太阳照在寨门前高匾巨石的宏伟景象。
伍石瑛就站在寨门旁的瞭望台上,她头发束成一绺马尾,扎得很高,腰上捆扎着一圈牛皮腰带,左右各一柄短匕首,她鲜少用这种近战兵刃,她最常用的,还是手里已经上了箭的弩,箭尖则是一毫不差地对准了敖瑾。
伍石瑛扣动过无数次扳扣,从未失手,更何况,对方是一个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的小姑娘。
她身边站着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小汉,他垂着头,手心里已然全是汗。
伍石瑛的声音像是钟鸣,嗡嗡作响:“小汉,我再确认一下,她就是在武汉欺负了你的那个?”
明明是张小汉欺负了敖瑾,可张小汉在韦荣面前也好,在伍石瑛面前也好,都是抵死不认,非要说起这其中纠葛,都成了敖瑾欺负了他。
在武汉,他无亲无故,回了黑石寨,可是他的地盘。
“是,”张小汉怒瞪着敖瑾,“就是她,还有旁边那个男的,他们害得我和韦叔险些拿不回文祥叔的遗物。”
伍石瑛没理会张小汉,她只是愈发专注地看着敖瑾,她熟稔地用食指尖绕着扳扣,其实她压根没想出手,人家是给她送东西来的,她谢都来不及,她只是想看看,这位带着三个人就敢要求要进黑石寨的女人,到底有何本事。
伍石瑛嘴角牵出一个笑,忽而又看到敖瑾抬头,朝着她,笑了一下,这像是错觉,伍石瑛眯了眯眼,她忽而把手中的弩收起,转头拍了拍张小汉的肩头:“小汉,以后少说谎。”
伍石瑛说完就走,张小汉追了几步,他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为什么,伍石瑛便又是回头对着张小汉说:“你若是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教她养她的那位又是什么身份,就应该晓得,她根本看不上你这样满口谎话的毛孩子,何来欺负?”
“石……石瑛姐。”张小汉追在她后头拼命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石瑛姐。”
***
寨门前,伍石瑛的味道越来越淡了,敖瑾耸了耸鼻子,耳畔是伍石瑛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姑娘,得下来了。”韦荣已经伸着胳膊等了敖瑾一阵了,他知道伍石瑛在瞭望台上,也晓得伍石瑛方才用弩对准了敖瑾的头,可敖瑾抬头这一笑,他没看懂,是巧合?可谁刚巧会想在马背上昂头笑啊?
敖瑾点了点头,像是回应韦荣,她右脚一用力,直接从马背上跃了下来,问韦荣:“往哪儿走?”
韦荣方想带他们去客房休息,张小汉却突然从瞭望台上探出了个脑袋,对着韦荣喊:“韦叔,石瑛姐说,把魏老板和这位姑娘带去秋叶堂,她要请两位喝茶。”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来复习一下上节课黑话的答案】
老张家的苦水窑(药铺)歇了,你们晓得不?
呀,前两天还一块儿搬浆子(喝酒),这就没了?
被框子(县城)查了,老张被打得,啧啧,一口条子(牙齿)都碎了。
挨千刀的,框子(县城)那伙人,毛叶子(毛大衣)一披,盘条子(皮腰带)一勒,吃着掐边儿(饺子),睡着草儿(女人)。
我前两天还碰到一个吃长路的(人贩子),说是附近鸡毛店(村屯)都想送崽子(刚入行的小土匪)上山来咱们这儿,被框子(县城)压得活不下去喽。”
怎么说呢,写文还能学习黑话我也挺意外的,我现在看《智取威虎山》毫无压力
之后不会再大片的用了,我家狗子表示,还是有点影响阅读的,唉……
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