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息之间,许长安脑子里浮现了诸如“高手在民间”“人不可貌相”等等此类的念头。
“公子?”望着脸色惊疑不定的许长安,楚玉不解地发出疑问。
片刻前才灰头土脸地从书桌底下钻出来,许长安抹了把脸,道:“没事,把花放下吧。”
“哎。”楚玉脆生生地应了,三两步走过来把花盆放在了许长安书桌上。
“等等,”许长安叫住走到门口的楚玉,略有些不自在地比划了一下,“你那个,是什么时候学的?”
随着最后一个话音融进空气,许长安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影子如同闪电般从门口掠了过去,等他凝神再看时,楚玉已经不在原地了。
“公子您说这个?”楚玉蹲在房梁上问。
“这个是我天生就会的呀。”楚玉说着,再次轻若无声地跃了下来。动作十分轻巧,仿佛他整个人是张薄薄的纸片。
许长安显然理解错了楚玉的意思,以为个中原因不便说出口。
毕竟武侠世界里,秘籍功法都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思及此,许长安也不好过多强求,他挥了挥手,让楚玉退下了。
等楚玉掩上了那破败不堪的房门,许长安才重新将目光投注那株青龙卧墨池上。
他早上看时,花骨朵还紧紧裹着,只若隐若现地露出零星半点花蕊。这会儿来看,它最外面的几层花瓣俨然已经重重叠叠地舒展开,现出要开花的预兆了。
“你要开花了?”笑意温柔地侵上了许长安眉梢,他喜不自胜地碰了碰花瓣边缘。
为了不错过青龙卧墨池开花,许长安走到哪都带着它。
就连在他爹娘的院子里用晚膳,亦是匆匆扒拉了两口,就推说吃饱回来了。
等到晚间沐浴,许长安把花盆放在木桶不远处,而后将自己剥了个精光。
脱衣服时,许长安在自己后腰发现了一片淤青,他想来想去,怎么也不记得自己有撞到过什么,只好作罢,转而坐进了木桶。
束在发冠里的如瀑长发被放了下来,一半落进带着热气的浴汤里,一半似垂未垂地斜斜搭在木桶边缘。
许长安取了点馨香的香脂,接着一把抓过脑后的长发,动作间带起的晶莹水珠,沿着他线条流畅的光滑背脊滚落下去。
而就在他无知无觉地擦洗自己的功夫里,不远处的青龙卧墨池慢慢有了变化。墨紫色花朵的颜色不断变深,数不清的重瓣一层一层打开,远远看上去,仿佛一团色泽浓郁的墨色液体。
在最后一层花瓣绽开的最后关头,门外传来了许道宣叫魂般的声音:“长安!长安!”
花朵甫一受惊,顷刻间将所有的花瓣全部收了起来,连之前绽开的都紧紧蜷住了。
“怎么了?”许长安忙着洗净头发,隔着门问了声。
许道宣听见声音,折过来就要推门而入。
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许长安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他一边大叫着“等等”,一边赤.身.裸.体地从木桶里爬出来。
等他藏好牡丹,随手从衣架上扯了件东西蔽体,许道宣也正好冲进来。
“长安我跟你说,先生的病——”许道宣看清眼前场景,突然磕巴了一下,“好、好了。”
因为热气而微微泛红的皮肤,湿漉漉的头发,仅以轻薄的襌衣遮住了重点部位……
此时此刻的许长安看起来格外引人遐想。
号称阅尽千帆的许道宣,迅速脸红到了耳朵根。
许长安:“……”
面对许长安“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眼神,许道宣不自在地转了个身,结结巴巴道:“你、你快把衣服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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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三更半夜冲到我房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先生病好了我们明天要去学馆?”
换好衣服的许长安坐在太师椅上,斜了依旧有些手足无措的许道宣一个眼刀。
“是、是啊。”许道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