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骁完全不管远威海的做法,让远在洛都的人纷纷起了猜测,而只?有少数人,才能明白其?中奥妙。
周王是一位,还有卢远航也是一位。
“看来,这位肃王,并没有如你?所愿去远威海打?开通道,而是强攻了高昊。这下,高昊的国君可坐不住了。”
卢远航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高昊不好打?。”
周王颠了颠手中的黑子:“好不好打?,你?说?了不算。远威海是你?的窝,你?拿自己?的窝当诱饵,他都不上当,怕是把远威海的情况摸清楚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霍震骁又不是二世祖出身的水货,本来我也没指望能引得动他去远威海打?海战。可是他想在高昊打?像北荒那样?的仗,那也是行?不通的。”高昊境内多?山而林密,打?惯了北荒草原上骑兵的肃王,是不是能对付得了这样?的地形,他倒是很期待。
“不要小看霍家的人。”周王再?落一字,提起两颗白子,“霍家人,从生下来就在学打?仗。”
“要不然,怎么能是大秦的战神呢。”卢远航嘲讽一笑,“高宗即使?算计再?多?人,也没有对老肃王出过手,这是他唯一可取之处了。”
“自毁长城的事情,没有一个帝王会做。如果你?被?毁了,可能只?是你?还不够重要到如同一国的基石。”
卢远航闻言只?是挑了挑眉毛:“王爷是在说?我卢氏一族,还是在说?自己??”
“你?我都被?先帝弃若敝履,又何必分得这样?清楚。”周王不紧不慢地说?道,“卢先生雄才伟略,本王自愧不如。”
能够在短短几十年间,在远威海经营成这样?,还能指挥辅国公如臂使?指,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更何况,还能与罗刹、倭国结盟,从罗刹运兵运将。
“这要多?亏了王爷帮忙。否则,怎么能在北荒找得到曲氏,又怎么能这样?顺利调开北荒防卫。现如今,北荒军被?被?调走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不用我们出手,北荒自然也会乱起来。”
“北荒再?会乱起来,也只?是乱了北荒。卢先生纠结兵力南下,是改朝换代,还是拨乱反正?”
“若是打?我卢家的旗号,那当然是谋朝篡位,可是卢氏有自知之明,即便挟持住皇子,杀光满朝文武大臣,只?要当今天家和霍震骁还在,强行?要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是坐不稳的。”
周王心知他话中有话,却不接茬:“所以,卢先生才会选择借我之手,打?太宗旗号?”
卢远航一派文士的作?风,端起茶水来:“高宗皇帝一辈子耽于弄权,违背太宗皇帝遗命残害先皇部下,是为不忠。利用完卢氏一族便一脚踢开,戮我卢氏宗主,诬我卢家女儿,忌惮贤静太后势大却又改弦更张扶持起我们这些温氏的死敌,是为不义。放任贤静太后害死自己?的亲儿子王爷亲哥哥,又为了给自己?选中的太子扫清障碍将王爷出继,是为不慈。此?等不仁不义不慈之人,不配享受大秦历代帝王祭祀,他的牌位,也不配呆在奉先殿里?。”
“皇帝想要引诱我们出来,那就遂他的愿,让他看看,这个天下,到底有多?少人是真的忠君爱国,毫无私心的,又有多?少人,不过趋炎附势,德不配位。”
“我没有想过要改朝换代,亦谈不上拨乱反正,但我有血海深仇要报。”卢远航看着棋盘,棋盘上黑白交错,他曾见过这样?的景象,在菜市口,他的父亲被?车裂,白色的衣裳随着尸体四分五裂,落在被?卢家的血染得几近深黑的地面上。
他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能见过其?他颜色了。
“至于王爷所想,那就看王爷自己?的本事。我与王爷,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周王咳嗽了一声:“本王又有什么可想的呢?不过是想要一个公平罢了。卢先生不是要去见一见我的母亲吗?眼看着没多?少时日,该去看一看了。”
高昊的军队根本禁不住如狼似虎的北荒军。
在长期与北方?游牧民族的战斗中,霍家的儿郎们练出了狼一样?的行?动方?式。即便高昊有长城之利,但在巨型的投石机和攻城器前,仍然不堪一击。
霍震骁用了两天便杀到了高昊都城前,将都城平津团团围住。
海岸的城楼上,永茂帝看着黑江口上的硝烟滚滚,对着身边的卫国公说?:“卿家可知道,如今长亭那小子打?到了哪里??依卿家看,我们有几分胜算?”
卫国公不敢接话。
海战不顺,他承受的压力巨大。若让倭人支援成功,则高昊之败,罪在宁氏。
“卿家不说?话,我也知道卿家的想法。海战确实不同于陆战。”
“朕记得,父皇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过,海防之事,与陆防不同。水师与水师相逢,是不兴打?生死战的。”
海上不是陆地,打?不过海战,退回陆上,海匪自退回海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领土还在,海上吃亏也好,打?赢了也好,最终都不决定一国是否被?灭。
“可朕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