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康王当年战败,于乱军之中伤重昏迷,被颉墨族的一个女子救了。这女子是颉墨族的大祭司之女,以药物控制了先康王,并生下一双儿女,男的,就是颉墨族末代的大祭司。颉墨族被老肃王灭了,康王不得已现身想要救下儿女,这才有了我家曾祖姑奶奶抱着节妇的封号与丈夫和离之事。”
“大祭司被肃王斩于当场,康王被押送回京,自尽而亡。太|祖与先康王一母同胞,便不再追究子女。”
“其中隐秘,虽然隔了数十年,听起来仍然觉得惊心动魄。”
谢寒蝉起身,在曲氏身前站定。
“狼青嗅得出味道,但嗅不出来历。”
“样貌可以改变,出身可以编造,卷宗可以修改,习惯可以隐藏。”
“只是,你们不应该用春雨之毒。”
“春雨之毒,润物无声。先康王当初被这药所迷,在颉墨族浮沉二十余年,临死,将药方交给了自己的夫人,万望她提防自己那个逃脱了的北荒的女儿。其中,便有用狼青追溯之法。”
“你,或者你背后的人倒是很了解这段往事,知道我必然能够找到你,算着我会顾忌着你可能是老康王之后,不敢动你。”
曲氏的一双手被狼青撕咬得几见白骨,此刻忽然不顾伤势,要抓向谢寒蝉。
“你胡说!外祖父与我外祖母是真心相爱,我外祖父是为我们而死,是你们谢家逼死了他!”
她为锁链所束缚,不能再向前,一双手腕磨得血肉模糊。
“我说过,样貌可以改变,出身可以编造,卷宗可以修改,习惯可以隐藏。可是,曲嬷嬷,你骨子里的血脉是变不了的。你到底是不是康王之后,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是与不是,又有什么重要的?”
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妇人。
“你到底是被人利用的蠢物,还是为人豢养的爪牙,于我而言,都没有意义。”
是真是假,她没有兴趣探究。
背后有什么人,算计什么事情,她也不想弄清楚。
曲氏疯了一般向她扑来。
“你懂什么!你们这些人懂什么!谢家的人,霍家的人,都该死!”
谢寒蝉依旧站在原地。
“我当然不会懂得你的心思,我也没有必要懂得。”她的声音冷如玉石,深蓝的通裾外罩着件同色的披风,腰间佩着白玉禁步,“你的孩子究竟在谁手里,或者早已死了,那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你要证明你是大祭司的后人,用什么毒,或有什么信物,证据,都不重要。你背后的人算计着时间让你生育,从而进入肃王府潜伏这么多年,却让你因为对谢氏的恨意这么不谨慎地毁掉了,你以为,最想让你死的是谁?”
她既是来表态,也是来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