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查你真正的身份,只需要等你的父母到了就行。”
他不需要更多证据。
谢寒蝉在两天前,就已经派了人去白蛮请人了,今天下午就到。
世子夫人的脸,瞬间苍白。
“我一直都很奇怪,按照那位夫人的脾气,如果真的是早就知道闵氏之事,难道不是应该跟我谢家的姑奶奶们一样大归回家吗?”谢寒蝉整理着手中的干花叶,新鲜花叶用上好的棠花纸夹着,成了形状,便可做成书签。
红缃领着小丫头们在外面翻晒毛皮。冬天要到了,需得早做准备。
和父母闹翻,独力抚养遗腹子,是多么令人敬佩的行为。
然而,那不是白蛮女子的做派。
“白蛮女子,若非深爱,从不守节。若是深爱,也从不原谅。”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需要他们再去追查。天家命刑部接管案子,又压下了南玉曾经差点中毒之事,免得别人过多揣测,坏了南玉的名声。
“阿柔,你老实告诉我,霍震骁这小子跟你是不是早就暗中有来往?”
否则为什么霍震骁这么听她妹妹的话?连营中这两只视作宝贝的狼青都能送来——这玩意到了北荒,比最精锐的斥候也不差。
谢寒蝉收拾花册的手顿住了。
大哥到底是不是谢家的孩子?难道跟勇毅伯世子夫人一样,早换了人?她看着兄长与父亲有七分相似,跟自己有三分相仿的脸——好吧,是谢家的相貌没错。
“大哥,你脸上有伤呢。”
“什么?”谢寒雨连忙凑到铜镜前,哎呀,糟了……
谢寒蝉一向睡得很安稳,尤其今日。
她今天做了许多事情,劳师动众收拾屋子到自己满意,整理花册集子,习字。
她睡得熟,便翻了个身。忽然一把抽出枕头下的匕首,向罗帐外刺了出去。
手腕轻松被人握住。
寒气逼人的匕首依然还在谢寒蝉手里,她以前没有这样的习惯,自从得到这把匕首,反倒是突然养成了。
匕首底部刻着两个小字,长亭。
这是他的匕首。
她护着他的时候,他在背后看着她。
像是如今这样的眼神,仿佛有些冰冷,仔细看却眉目柔和,眼底如星月灿烂。
她护在他身前,看周围的死卫一个个死去,却没有退缩,只将匕首握得紧紧的,将他拦在身后。
他想问她,你能刺中谁呢,能帮助谁呢,假如他都没有办法了,她又能做什么?
然而他没有问出口。
他只是握着她的手,拉在身侧。
而她很冷静地跟他说,她会在死前杀了他。
“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先杀了你。”
茆御人的死士狞笑着围了上来。
他一时有些恍惚,却想起自己握着的手,是这样柔软。
她的手干干净净,和他自沙场上练出的一双杀人的手截然不同。
“吓到你了。”
“没有。”
谢寒蝉微笑:“我只是想出口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