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原来你爸爸就是贵和车厂的老板啊?”
胡同口,蛤|蟆带着他的兄弟出现,恰巧遇到刚从外面采购回来的兄弟两,便问北小武。
北小武停下脚步,爱理不理,“怎么了?”
“没没没,”蛤|蟆上前,亲昵地撞了撞姜莱算打了个招呼,而后靠近北小武,“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哥哥这不马上技校毕业要实习了吗,听说你家要办喜事了,干脆好事成双,给你老爸引荐引荐,让哥哥们去厂里跑跑腿儿啥的?”
“这算哪门子好事成双?”北小武暗暗翻了个白眼,当初蛤|蟆欺负他的事儿,虽然姜莱给打回来了,但他还憋着股气呢。
“你这个小孩,怎么回事,”蛤|蟆在北小武耳边吹气,又皱着眉头看了看姜莱,“早知道贵和车厂是你爸爸的,我们当初还玩儿你干嘛,不都得当个小祖宗供着。”
姜莱斜眼瞄了眼黄毛胸口微微卷了边儿的校徽,心下了然。这几个小子现在才知道拜庙堂,恐怕是平时不学无术、实习在即,怕给家里人交代不了。
他看得出这群混蛋小团体其实也不完全是实打实的混蛋,至少最近一直在夜晚巡逻,也算是变相保护老街坊们的安宁。
他们顶多就是中二病晚期好逞强,再加上有点儿脑子不大够用缺心眼,人倒是都兄弟义气十足,没表现出来的那么坏。
“哥几个都学什么专业啊?”姜莱问。
北天贵前几天恰巧说过年后要扩厂正想招人,姜莱便想着助人为乐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蛤|蟆眼前一亮,咋咋舌头,“汽修检测与维修,妥妥地专业对口啊。”
“蛤|蟆,咱挂了那么多课,恐怕拿不到执业资格证啊。”黄毛凝眉在蛤|蟆耳边嘀咕。
姜莱隐约听到一些,果然和猜想的一样,这个人情还真是有得赚了。
他是这样想的,虽然自己不大喜欢和蛤|蟆那群一看就脑子缺根弦的家伙凑在一起,但也不至于把关系弄得太僵。
再过一年多,自己去Q市上美院了,能多个人念着这份儿情照顾着点儿小武也算不错。毕竟小武只是双角胡同的小霸王,蛤|蟆他们却罩着整个古建街。
北小武歪鼻子斜眼,“我爸厂里的事儿我说了不算。”
“唉……”蛤|蟆看北小武不好好说话,被折了面子顿时来气。
“行,”姜莱拦住蛤|蟆伸出去的胳膊往回一推,“这事儿我帮你说,成不成不一定,但一定把话带去北老板那里。”
“这还差不多,谢了兄弟。”蛤|蟆说着,和姜莱撞了下拳,脸上又恢复笑意,招呼小伙伴儿们一起走。
姜莱看蛤|蟆那群人走远,才搂住了北小武的肩膀,笑着说:“你个小屁孩,还那么倔。我跟你说,对付这种人要么当时打回去打得他认输服软,要么就化干戈为玉帛,面子上得过得去。你总是刺头刺脑的,以后出了这条胡同,谁跟你做朋友。”
北小武不情愿地撇撇嘴,“不稀罕。”
“跟你好好说话呢,不许跟哥哥没大没小的。”
北小武不出声了,也不叫声哥哥,还是鼓着个腮帮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家走。
两家的院墙已经推开了,周末请了泥瓦匠重新造了一个圆门,一进的院子瞬间变两进。只是原来的大门还都保留着,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舍不得全都改了。
北小武跟姜莱去薛家院,放了东西歪斜在新添置的懒人沙发里。北天贵刚好也在这边,看着工人们重新贴壁纸。
父子俩对视一眼,北天贵笑着抽出根烟叼进嘴里,对北小武说,“以后跟着你姜莱哥在这边儿住,乖一点,好好学习。”
北小武勾了下唇,给姜莱使眼色,像是在问蛤|蟆那事什么时候说。
姜莱上前,笑着把玩北天贵随手放在桌上的火机,“叔,您还不如不戒酒呢,我咋觉得自打您说戒酒之后,手上时时掐着根烟。”
北天贵叹气,“这得慢慢改,戒酒已经够抓心挠肝的了,再让我把烟一起戒了,还怎么活。”
姜莱笑笑,金属壳的火机在指尖游走,啪地一下冒起火花。
北天贵看到了勾姜莱鼻子,“你小子火机玩儿地这么溜,不会是早就偷摸地开始抽烟了吧?”
姜莱笑着摆手,“没,我这是玩橡皮擦练的。”
北小武往懒人沙发里又陷进去一些,瞅着姜莱和北天贵你一言我一语地,顿时有一点酸酸的。比起姜莱,自己不大会跟人打交道,还总是惹北天贵生气。
北天贵在北小武面前,似乎也没有在姜莱面前的这副好脾气。
反正这父子俩,一个到了青春期,一个快要更年期,不见了牵挂着,见了面没几分钟就两看生厌。
“下周你生日,就十八了,想要点儿什么礼物?”
北天贵居然还惦记着姜莱的生日,这让北小武更是闷了一口老醋浑身发酸。
“您送我?”姜莱脸上立刻布满笑意,眼睛都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