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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酸甜(2 / 2)


裴瑾也跟着沉默了,他娶了贞娘,却爱上了别人,不仅如?此,他还给她带回来一个姐妹,又撒了弥天大谎,贞娘……贞娘何辜?可他对不起的还不止贞娘,他带丽娘回来,便要对她的终身负责,可如今看来,这也没有做到。

一步错,步步错。

“我……”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他才?涩声?,“别想太多了,我会处理这件事的,你且宽心,好吗?”

鱼丽黯然:“我做不到,我现在心里堵得慌,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是你的错。”裴瑾顿了片刻,转移话题,“我之?前教你认的字,你学会了吗?”

鱼丽点点头:“会了。”

裴瑾关照道:“我给你拿几本书,你回去看,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说起读书认字的事,鱼丽终于高兴了起来,这就是名分的好处了,只要裴瑾同意,她就可以读书认字,上?街出门,只是……什么时候女人可以不要男人同意就做这些事呢?

鱼丽想着又觉得好笑,这个念头太荒唐了,怎么可能呢?

她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

几个月后,鱼丽已经完全适应了在裴家的日子,裴家并不富裕,小蝶是贞娘的陪嫁丫鬟,平日里要帮忙洒扫,还有一对老夫妻,分别负责前院和厨房。

为了贴补生活,贞娘教她女红,两个人做些绣活儿,鱼丽以前从没有机会接触这些,学得很认真,贞娘要为裴瑾做衣裳,叫她一起帮忙,可是她拒绝了:“我手笨,做不来这些。”

这当?然是托词,给一个男人做衣服是某种亲近的体现,她下意识地抗拒那样的亲昵,仿佛想要和他维持某种距离。

也不止是做衣服,有时候她在贞娘屋里做绣活,裴瑾进来,她不是避而不见就是匆匆离开,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在贞娘面前,和他对视一眼都是罪过。

她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异常感觉,后来才渐渐知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名分之?差。

贞娘可以名正言顺过问裴瑾的任何事,她不可以,如?果她可以,那必然是贞娘所允许的。

这不是她的东西,只有别人施舍,她才可以得到。

鱼丽痛恨这种感觉,她想,既然如此,我一点也不要就是了。她和裴瑾原本也没什么,她只是借了这个身份避难而已,这是他欠她的救命之恩。

仅此而已。

然而,纵使她说服自己千万遍,有些事也并非理智可以掌控,千万条理由,也抵不过对视一眼时,从心里迸发出来的欢喜。

她骗不了自己,她是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光。

那通常是裴瑾的休沐,那一天到来前的好几天,她就开始数着日子了,漏壶滴滴答答,太阳升起来了,太阳落下了,前一天夜里,她必然睡不好觉,反复想着明天要说什么,要问他什么问题。

每次一开始,一切都按照计划,她问了一些自己不懂的问题,他为她解惑,然后教她写字,替她调整握笔的手势,她写了几个字,却不能像平日里一样静下?心来。

她坐立难安,备受煎熬,终于忍不住抬头去看他一眼,谁知道一下?子望进他眼睛里,才?知道原来他已经看了她很久。

裴瑾冷不防被她撞了个正着,飞快挪开视线,可匆匆一瞥窗外,又情难自禁,再度去看她。

鱼丽也把目光挪开了,也不知道在看哪里,握着的笔滴下墨汁,在宣纸上染开一团又一团的墨晕。

“小心。”他轻轻说,唤回了她的神思,鱼丽轻呼一声,赶紧把笔放下,手忙脚乱地去揉那团纸,揉了几下?,微微抬头,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看他,面颊绯红。

就这样,两个人四目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鱼丽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说,“你又笑什么?”

她低头嘟囔:“我没有笑。”

裴瑾扬了扬唇角,不去戳穿她,她自己或许不知道,每当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会出现一个小梨涡,藏都藏不住。

鱼丽恼羞成怒,偷偷在桌下?面踹了他一脚,裴瑾吃痛:“喂!”

“干什么?”她佯装惊讶地看着她。

裴瑾拿她没办法:“你啊。”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坏。”

鱼丽就觉得脸上轻轻被捏了一下?,他手指的温度传递到她皮肤上,像是火烧般烫灼,她的面庞不受控制得涨红起来。

裴瑾一僵,他情之?所至,忘乎所以:“我……抱歉。”

“没事。”鱼丽捂着脸颊,磕磕巴巴地转移话题,“我、我?回去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落荒而逃的感觉,就是觉得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想要飞快离开:“这个书我能拿走吗?”

裴瑾连忙?:“当?然。”他说着,顿了片刻,声音低下?去,“当?然。”

鱼丽捧着书走了。

裴瑾怔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连贞娘进来都未曾发觉,直到她问:“表哥,你在看什么?”

明明不是什么亏心事,他的心脏猛地一紧,只是沉得住气,笑了笑:“没什么,有只鸟。”

“是一只小鸟吧。”贞娘笑了笑,神色平静。

裴瑾的表情有些微的变化,但很快,他就控制住了,微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想和表哥商量一下?我爹过寿的事。”

他们在书房里低低说着话,没有看到鱼丽去而复返,躲在一旁看了很久,才?默默转身离开了。

那些属于她的快乐时光,原来都是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我真觉得外传比正文有趣……他们三个人的心理分析可以写好长,但我还是不在作说里再详细讲了,觉得大家都能感受到_(:з」∠)_这一章主要是丽娘的,下一章看看裴瑾怎么做~

对了,贞娘是贞娘,徐贞是徐贞,完全不一样的,其实转世一说,认为有也可以,没有也可以,外传和正文是完全独立的故事,不必混为一谈,所以必然也不会有周世文的“前世”,贞娘更不可能爱上别人,她爱的、忠诚的都是自己的丈夫,只不过不是裴瑾也一样,可偏偏是裴瑾,也就只能是裴瑾了。

大家昨天都提到了,丽娘有反抗的意识,但这种反抗是比较懵懂的,主要原因是生在偏僻小渔村,大家都为了吃饱饭而努力,礼教什么的没怎么荼毒过,天性还没有被完全压抑。

裴瑾是最惨的,因为他什么都明白,作为男人,士大夫,他是那个时代规则的得益者,可他仍然对此有所不满,偏偏又无能为力,他无法改变,在贞娘和丽娘的事上就是最好的体现,两难全。不过,他还是有所挣扎的,一是和丽娘保持距离,二是把不能生的锅扣在了自己头上。

其他的反抗就是明天的剧情啦!感觉自己可以再开一篇古言了……写得真过瘾_(:з」∠)_

我越来越喜欢裴瑾了QAQ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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