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进去谈正事,鱼丽在整个援助中心里逛了逛,地方很小,有几间小办公室里有人,前?台的电话响个不停,焦头烂额。
还有几个年轻学生在帮忙。
鱼丽坐在角落里发呆,想着刚才?裴瑾说过的话,她当然知道打人是不对的,然而,正是因为打别人和?不?打她,将她和别的女人分离开了,因为这种区别对待,她感到自己是不一样的。
肖臣是爱她的,她很确信这一点,可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心里闷闷的不?舒服呢?她想不明白。
她在角落里发呆,很是可怜的样子,有个女人看见,好心上去搭话:“你还好吗?”
“什么?”鱼丽一脸茫然。
那女人看到她年纪这般小,心里就很不?忍心:“你男人打你了吗?”
鱼丽知道她误会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他没打我。”
“小姑娘长那么漂亮,肯定不?忍心打你。”女人非常关切,“那你怎么过来了?”
鱼丽本想说我是跟着?别人来的,可话到嘴边,竟然变成了:“他、他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
肖臣是不打她,可也不?喜欢她出去,更想把她关在家里不?被任何人看见,她可以买报纸买书回来看,也可以叫人送昂贵的衣裳头面来,她想读书认字,就找了女先生来家里教,可是,想出门逛一逛,必须和他一起才行。
所以她后来也没有出过几次门,当然也不?能去上学,因为只能在家里看书,虽然认了字也念了几本书,可有些地方还是不明白,半懂不?懂的,不?像裴瑾这样,会详详细细给她讲。
那个女人叹了口气:“他是想控制你呢,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和?别人联系对不?对?是不是也不?让你工作?”
鱼丽吃惊地看着?她,她苦笑着?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
接着,她和鱼丽说了自己的故事。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阮曦,她和丈夫聂凯是大学时候认识的,两个人从大一开?始谈恋爱谈到毕业,工作一年后就结婚了。
那个时候,阮曦的工作非常辛苦,经常加班,工资与单子挂钩,做得多才?挣得多,结婚后,聂凯非常心疼地说:“老?婆,别干了,我养你。”
阮曦正被工作折磨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头脑一热,就递了辞呈,决定当个家庭妇女。
他们的条件还是不错的,聂凯家境不?错,父母出钱买了套小户型,阮曦家里就陪嫁了一辆车,不?用还房贷车贷,生活自然就轻松了不?少,聂凯的收入足够家里开?销。
一开?始,阮曦是很开?心的,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男人托付终身,可渐渐的,聂凯的脾气却越来越糟糕了。
她工作的时候回家做饭,他会说:“老?婆辛苦了我来洗碗吧。”
后来,他就开始对她做的菜挑三拣四:“连个菜你也烧不好,你还能做什么?真没用!”
她气哭了,觉得他不?尊重自己,和?父母闺蜜哭诉,可他们都说,“聂凯人不?错啊养着你”、“他又?没有去找小三”、“男人工作辛苦,回来想吃顿好的也无?可厚非,你好好加油吧”。
久而久之,她也就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好,聂凯要在外面工作,挣钱养家辛苦,她在家里就应该做好后勤工作,于是更加努力地烧菜做饭。
然而,聂凯并没有对她改变态度,甚至越来越恶劣。
他开?始指责她,方方面面,“你就不知道替我熨一下裤子”、“你怎么这么笨连洗个鞋都洗不?干净”、“你这样到社会上能做点什么?”
几乎每天,她都会受到他的羞辱,无?穷无尽,她忍受不?下去,想要去找工作,可是被聂凯否决了。
“你这样根本什么都做不?好,还是在家里烧饭吧。”
“不?会有人要你的。”
“你根本没有工作经验,你会搞砸一切。”
可她还是拿着简历出去投了,聂凯发现了,把她的简历撕了个粉碎,第二天,把她反锁在了家里。
她打电话向父母求救。
老?人家匆匆赶了过来,指责聂凯,聂凯自有道理?:“爸妈,我是心疼她呢,你们不知道她以前?那份工作天天加班,有一次差点晕倒了,我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再去工作,而且我的工资能养活她,你们劝劝她吧。”
她流着?眼泪和?父母说了自己被他辱骂的事,可是,这一回,她的父母并没有站在她那一边,她母亲甚至说:“这些事都做不?好,怪不得女婿骂你。”
聂凯得到了她父母和?朋友的一致认可,人家都说她好命,嫁了一个好男人,让她可以安安心心在家当主妇,而不?用去职场上拼杀。
她在家里,越来越没有地位。
聂凯时常把她反锁在家里,砸了她的电话,拔了网线,不?许她和?任何人交流,几乎是变相地囚禁了她,去父母家里,也必须是由他陪同。
她求助无门,没有任何人相信聂凯虐待她,她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过了一年,双方父母催着要孩子,聂凯和她说了这件事,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每天晚上都要和?她做,她觉得身体不?舒服想推脱,他也不?听,强行把她按在床上要了她,说:“给我生个孩子是你的义务,不?然你就白长这个子宫了,老?老?实实给我躺着。”
阮曦说到这里,发现鱼丽已经怔住,她心知肚明,轻轻说:“他也这么对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