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赤离那毫无变化?的眼神,骆瀚海的神经莫名开始紧绷。
糟糕,事情好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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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赤离果真?如她前一日所言。
在高公公来六扇门总部召她进?宫时?,十分不留情面地拒绝了。
她的态度还非常理智气壮。
“赤某貌若无盐,既然宫中规矩如此,那赤某也?不必进?宫。”
高公公劝了好久。
别?说?是骆瀚海了,就连高公公都没?料到。
此前他亲自去?青衣楼请人,赤离的态度如常,根本没?有?展现这样的征兆。
既然都千里迢迢来了京城,怎么一夜之间忽然就变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隐隐约约大概是罪魁祸首的骆瀚海也?表示很不解。
不过是一个面具,一般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拒绝进?宫面圣吧……
为何赤离不愿摘下?面具?
那面具下?的容貌真?如她所言,还是另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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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就这么点大,大约还有?其他有?心人推波助澜的缘故,青衣楼赤离拒绝入宫面圣的消息不多时?就在京城权贵内部传遍了。
荣国公府也?收到了的消息。
凌熙趴伏在床榻上,她面色惨白,嘴唇干裂,格外憔悴。
不过隔了一日,她就从一个花般的少女,变成这般模样。
她整个人就仿佛老了十多岁。
虽然凌钊悄悄放松了力道,凌熙的筋骨并?未受损。
但凌熙娇生惯养,她仍是需得卧床长期休养。
荣国公夫人坐于凌熙的床榻边,她双目含泪,小心翼翼地给?凌熙喂药。
从荣国公夫人的口中得知赤离拒绝入宫的消息,凌熙不禁冷冷一笑?,谩骂道:“贱人!该死!圣上定会?将你乱棍打死!”
就说?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凌熙都会?牵动伤处,
感?受到臀部传来的剧痛,她的额间冒出冷汗。
可即便如此,凌熙仍在发泄心底的恨意。
凌钊站在屋门前,他听见凌熙的污言秽语,忍不住道:“你犯下?大错,今日却还不知悔改。莫要再去?招惹她,你听不懂么!”
“难道真?要让皇上诛了凌家九族你才满意?你明明是姐姐,为何还比不上——”
凌熙恨恨地抬头,眼底充满了怨恨与不甘道:“你的乖女儿早就死了!
果然,我这么个女儿,你恐怕早有?不满了!”
“爹爹既然不喜欢我,当初又为何将我生下?来!为何昨日不直接将我打死!我昨日死了,也?好过今日还要受此折磨!”
听到凌熙这一番话,凌钊心底腾起一股怒气。
但当他看见凌熙如今的凄惨模样,最终还是被疼惜与懊悔盖过。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厢房。
等到凌钊走远,凌熙才红着眼眶抬头。她看向荣国公夫人,声音嘶哑道:“娘……我好痛……爹也?不疼我了……娘……”
荣国公夫人心中愈发酸涩,她放下?药碗,小心翼翼地将凌熙搂紧。
她喃喃道:“熙儿,娘一定会?帮你。那些害过你的人,娘绝不会?叫他们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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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消息传遍了京城,而紫禁城中的那一位,自然不会?不知晓。
禁宫深处,高公公领着骆瀚海前往内殿。
骆瀚海低声问道:“高公公,圣上可有?恼怒?”
高公公轻轻地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扈捕快也?在里头。”
骆瀚海微微皱眉。
扈永宁,是六扇门的四大名捕之一,铁面神捕。
是与他意见相悖的强硬派。
还未进?入内殿,骆瀚海便听见了扈永宁的大嗓门。
“圣上,那血修罗入京第一日便挑衅荣国公府,第二日就抗旨入宫。
此等大逆不道的狂徒,还留着她作甚!”
骆瀚海清了清嗓子,在殿外扬声道:“赤离长老并?非有?意抗旨,扈捕快一个大男人,又何必难为一位容貌有?损的女子?”
走进?内殿,骆瀚海没?有?张望,他径直下?跪行礼。
内殿里头,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起来罢。”
骆瀚海起身,他微微抬眼,瞧见庆帝位于书桌之后,正闲适淡定地拿着墨笔在纸上书写。
他盯着下?方,头都没?抬:“骆卿,那赤离样貌是否真?如她所说??”
骆瀚海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属下?并?未见过赤离长老的容貌,她始终未曾摘下?面具。”
扈永宁于是便给?赤离上眼药,他说?:“此人藏头露尾,说?什么貌若无盐,却始终不肯摘下?面具,定是找了谎话故意诓骗圣上。
如此欺君之罪,圣上如何能容忍?”
骆瀚海不禁讥讽道:“扈捕快既然如此愤慨,那不如由?你亲自去?处置她?”
扈永宁猛地噎住。
扈永宁是四大名捕之一的铁面神捕,他虽不在天榜有?名,却是刻意隐藏实力。
但赤离列天榜第二十是众所周知的。
扈永宁不曾亲眼目睹赤离出手,但以其他人描述的情形看,二者的实力差距并?不大。
若是赤离的战绩没?有?水分,几招斩杀圣教护法,他还真?……没?办法将她怎么样。
可即便如此,扈永宁也?不会?在骆瀚海的面前露怯。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在这内殿中吵了起来。
若非庆帝待臣子宽容,他们早就要被拉下?去?砍了。
待到二人吵得口干舌燥,庆帝终于放下?画笔,意味深长道:“你们二人说?得都有?理。”
“既然如此,不如就试她一试。看她到底是恣意妄为,还是真?有?苦衷。”
骆瀚海与扈永宁对视一眼,他们表面应下?,却皆在心底暗忖庆帝此举的深意。
直到又过一日,他们才知晓庆帝的计划。
不得不说?,非常简单粗暴。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好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