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身后的那三个少年与他同出一辙,头上簪花,手上拿帕,耳环首饰更是一个都没落下。
明明隔了十几步远,但从他们身上传来的香味,蔺寻却还是觉得刺鼻。
这几个是什么人?
那对“张氏夫妇”跑到哪里去了?
那几人自然不知蔺寻心底的疑问,那花枝招展的中年男人用一种十分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蔺寻一番。
然后他叹了口气,用一种带有几分嫌弃的口吻,尖声说:“罢了,这个价格也只能买到这样的。”
“买都买了,今后你就叫白鹤。”
……
蔺寻觉出一丝不对劲,问:“你是何人?”
中年男人不置可否地说:“你便和他们一样,唤我妈妈吧。”
妈……什么?
蔺寻有点难以启齿:“你到底是何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花那么大的功夫带我来此有什?么目的?”
听蔺寻说了一堆问题,那中年男子倒也没惊讶,像是习以为常。
他瞧了蔺寻一眼,说:“你不知道?”
蔺寻:“知道什?么?”
中年男子道?:“这里是楚风馆。”
蔺寻疑惑:“楚风馆是何地?”
中年男子道?:“楚风馆就是南风馆,你的哥哥嫂嫂已经将你卖给我了,他们没与说?”
蔺寻默了。
“我的,哥哥嫂嫂……把我卖给南风馆?”
瞧见蔺寻一脸茫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中年男子微微叹一口气。他见?多了蔺寻这样的情况,也很理解蔺寻此时内心的苦楚。
于是,中年男人的语气稍好了些:“被卖入出风馆,原来你的哥哥嫂嫂竟没与你说起过么?看来又是一个可怜人。”
“白鹤,从今往后你便不要再?去想你的那些无情无义的亲人了。只要你好好跟着妈妈我做事,有妈妈的一口饭,就有你们一口汤喝。”
“墨竹,素雨,青衣,你们留下来好好教教他。”
“是,妈妈。”
听到这三个男人娇柔的回?应,蔺寻的背后是一阵恶寒。
蔺寻是怎么都想不到,那对“张氏夫妇”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在荒郊野外埋伏他、引诱他、最?后打晕他,目的就只是为了把他卖到南风馆?
震撼实在太大,直到中年男人离开这间卧房,蔺寻都还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蔺寻也没想到,等到中年男人走远了,那三位清瘦高挑,容貌出众,燕语莺声的少年们突然变了一副态度。
“啧啧啧,”墨竹围着蔺寻走了两圈,他摇了摇头,很是嫌弃,“妈妈是怎么回?事,怎么连这种货色都买?”
……这种货色?
蔺寻还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评价。
素雨附和道?:“就是呀,你瞧瞧他的手,怎么这么粗糙!天哪,他的手上竟然还有老茧!老茧!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以前是不是干苦力活的?”
青衣:“好恶心,他手臂还有那么多毛……一个男人,竟然连身上的毛都不剃。”
“真不知道妈妈怎么想的,还给你取名白鹤。你配叫白鹤吗?你这么黑,还这么老。”
“瞧瞧这僵硬的身体,怕是连弯腰都不行吧。你连腰都弯不下去,腿也张不开,怎么能让客人得到快乐?”
“墨竹哥哥不必忧心,说不定?会有特殊的客人就好他这一口呢?”
……
蔺寻活了二十多年,自他被武当派掌门收入门下成为武当派的大弟子,蔺寻就被花言巧语包围。
这些年他在江湖闯荡,即便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有不少貌美的女子想要委身于他。
虽然蔺寻洁身自好,全都拒绝了。
但蔺寻从未想过,有一日他竟然会被人嫌弃成这样!不仅沦落成别人口中的“这种货色”,还得是特殊的客人才会好他这一口!
蔺寻不由得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他的魅力是不是真的不太行。
蔺寻丧着脸,垂头丧气?地下楼。
他面无表情地用武力威胁那位“妈妈”,然后写了一封信将叶星渊叫来。
待到叶星渊找到这家楚风馆时,他难得看到蔺寻一副兴致不佳的模样。
叶星渊把蔺寻信中要的千柳画像递给他。
“我就知道,果然是他。”蔺寻恹恹道,“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没得罪过这样的人,原来是不巧正好撞人手里了。”
蔺寻盯着这张画像,即便画像与真人相比不算十分的相似,但也能从中瞧出此人的风采是如何。
他又回?忆起那几个小倌对他的挑剔之言,蔺寻就想若是换成千柳,来这楚风馆应当会被那位“妈妈”和那三个小倌奉为座上宾吧?
虽然千柳的手上也有老茧,但他皮肤白啊。
叶星渊:“你在想什么?”
表情竟那么古怪。
蔺寻盯着叶星渊,突然说:你剃毛吗?”
叶星渊:“?”
蔺寻苦口婆心地说:“你如果不剃毛,像你这样手上老茧比我还多的人,南风馆都不要你。”
叶星渊默了两秒,他拔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