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中原中也喉头有些痒，说话也不自觉带了哑意，他散下交叠的手臂，对着艾芙的方向拄着额头，“这算什么啊。”
灰色卫衣穿的时候久了，缝线边缘处破损的厉害，他也不会洗衣服，常搓洗的地方要白一些，擂钵街到处有斗争，在没太在意时沾了灰，和冬日浓重的霜露结成泥巴，结了块固在中原中也仅有的几件衣服上。
本来，他该有很多件衣服。
因为他有个心灵手巧的妹妹。
“真的，不抱抱我吗？”艾芙张开手臂，朝中原中也在的方向倾身。
“嗯。”
“嗯的意思是。”艾芙启动了系统，世界再次映在她的眼中，“我学的不像吗？”
“不是。”
她穿的牛角扣大衣看上去材质很好，白色棉线织成的长袜也很保暖，大半的脸藏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睛，耳后的头发调皮跑出一绺，她却无知无觉笑得天真。
干净到不染纤尘。
中原中也起身，“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面前是暖烘烘的火炉，零星火光映在他干净白皙的脸上，中原中也却怕冷似的把裹紧外套，嘴里叼着拉链，冰凉的滋味在嘴里化开。
就是一模一样才糟糕。
因为知道你不是她，所以即便再像也无济于事。
中原中也背身挥了挥手，“谢谢你，大小姐，我们有缘再见吧。”
织田作之助回来的时候，恰好与中原中也擦肩而过。
那人眼中仿佛藏了说不尽的心事，浓重的思绪满溢在脸上，没有表情，却比哭还要绝望。
作之助把鲷鱼烧递给艾芙，看她小口小口的吃着，嘴边挂笑，顺手把碎发掖至艾芙耳后，又觉得出来的一缕头发破坏了整体的美观，帮艾芙把围巾解了下来，搭在臂弯。
商店里有些热，织田作之助稍微松了下领带，听见艾芙说。
“刚才，见到了一个人。”
“哦？”
“我现在心情有点奇怪。”艾芙没有遮掩，眼底闪着破碎的光，咀嚼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作之助觉得、如果我们两个玩躲猫猫，作之助会抓到我吗？”
织田作之助没有犹豫，“会！”
“为什么？”
“你的气息太明显了。”
“是说我弱吗？”
“不，我现在还挺喜欢这一点的。”
艾芙又说，“那如果我藏住了气息，但是另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了，作之助会把她当成我带回家吗？”
艾芙以为这是一个很无厘头又很难回答的问题，但织田作之助却回答的很快。
“不会。”
也是不会吗——
作之助也有和中也一样的答案。
因为中也也是，在艾芙刻意扮演另一个人的情况下，独属于艾芙的温柔完全没有分给另一个‘自愿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