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娘讪笑道:“哎呀,你别这么看我嘛!做人嘛,道义还是要讲的!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肯定是不会食言的呀!更何况……我还怕被会你毒死呐……”
顾卿音:“……”
她看起来,有这么坏吗?
不过,这个主意似乎还不错。顾卿音知道柳三娘的为人,她知道就算柳三娘真的很想带走钟书谨,她也不会做出这种与她撕破脸皮的事情,在她明确强调过的情况还强行把人带走。
“嗯!”一旁的钟书谨立马就裹着毛毯坐了起来,似有共鸣地接了一句:“怕被毒死!”
那神情,竟还颇为严肃。
顾卿音的嘴角略微抽了抽。
这家伙,是白眼狼么?
于是,自那日后。柳三娘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在顾卿音的药庐里住了下来,趁着顾卿音不在的时候,和这位,对冷韶英来说,应该会是比较重要的,傻教主,好好,好好的,联络联络感情。
而顾卿音也放心的将钟书谨留给了柳三娘照顾,开始认真地炼起了这一单所要求的,无色无味,江湖之上未曾出现过的,毒素极强且没有解药的毒。
不过,事实证明,顾卿音不该对柳三娘这么放心的。
开始炼药的第二日,顾卿音从炼药房里出来的时候,是在树干上找到的钟书谨。
问她是怎么上去的,她不说。
顾卿音只能默默的把受了惊吓的钟书谨带回了房里。
而那一日,顾卿音始终寻不到柳三娘半分人影。
第三日,顾卿音从炼药房里出来的时候,钟书谨已经在屋顶上吹了大半天冷风了。
再问她怎么回事,她只是委屈地摇了摇头,还是什么都不说。
顾卿音扫视了一圈周围,还是没有发现柳三娘的身影,又默默的把钟书谨抱了回去。
她决定了,要是后一天钟书谨再被这么欺负,她就要把柳三娘拿来当做这次的试药之人了。
幸好,同样的把戏,柳三娘没有再玩第三次。
可这后一日,柳三娘虽没有再欺负钟书谨,却也还是没能让顾卿音安心。
当夜,她像往常一样,梳洗完毕之后,替钟书谨换了伤药,便抱着她上了床。
因为钟书谨这肩上的伤,每日都需趴着睡觉,怕她趴在硬邦邦的床上睡会不舒服,所以,这几日顾卿音都是宠着钟书谨,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睡的。
熄了灯后,钟书谨像往常一样,趴在了顾卿音的身上,脑袋枕在了她的颈间。
顾卿音摸了摸钟书谨的脑袋,轻声道:“看来再过个两三日,你这伤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嗯。”
钟书谨的语气之中似乎有点失落。
一时之间,顾卿音也听不出来她心里的那些小情绪,只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这几日没能陪她而不高兴了,便道:“早些睡吧,明日应该就能成了,之后我就能好好陪你了。”
“嗯。”
顾卿音有些诧异,钟书谨今日怎么怪怪的?
不过,这几日她也是比较累的,所以,也就没有多问,便准备睡了。
谁料,静默了许久之后,她竟听见钟书谨突然就唤了一声。
“相公?”
顾卿音惊呆了。
“什,什么?”
钟书谨又重复了一遍。
“相公。”
顾卿音这回可算是听清了,她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的说:“阿瑾,这话可不能乱叫啊。”
黑暗之中的钟书谨略微蹙了蹙眉,似有些不解。
“为什么呢?三娘说了,像我这样日日压着你睡的,就像是隔壁的张大哥跟张大嫂。她还说什么,好像是说可我又像是小媳妇似的,所以得要喊你相公才行。”
顾卿音顿觉头疼。
柳三娘这几日,到底是怎么跟钟书谨相处的?
她只能好声好气的教育着钟书谨:“我们都是女子,没有什么相公不相公的,她这都是唬你的。你看,前两日她不也是把你骗上屋顶了吗?所以,下次不要再相信她了。”
“她说坐的高了,你一出来,我就能看见了,虽然一个人坐那么高,有点害怕,可你一出来,我确实马上就能看见了,所以三娘她没有骗我。”钟书谨认真道:“不是相公,那是娘子吗?”
顾卿音有些怔忪。
钟书谨似乎已经对柳三娘深信不疑了,没听到顾卿音的反驳,她便更加确信了柳三娘说的那些话。
“嗯,是娘子,卿卿是我的娘子!”
怀里的人儿,似乎有些高兴。
顾卿音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扫她兴的话语。
罢了罢了,她就不跟一个傻姑娘多做计较了。
只是,那一声娘子,却是在她心中荡起了一阵涟漪,迟迟未能平复下来。
而她的那一颗心,着实是烫的有些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