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低下头,唐夭一顿,玉嬷嬷道:“你喂小郎君吃了什么?”
这话一落下,乳母害怕地跪下道:“夫人,夫人,我只是想喂小郎君用一些辅食,没想到会把小郎君撑着了。”
还真是她干的!唐夭拧紧了眉头,怀里的荀恽哭了小半个时辰,噪子都哭哑了,唐夭无奈地道:“你下去吧,从明天开始不必再来。”
无论此人的用心是什么,把荀恽喂得吃撑,唐夭都不能再把人留下。
“夫人,求夫人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保证,我保证不会再犯,求夫人了。”唐夭待下人一向亲和,作为荀恽的乳母,一应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唐夭自问待人并不苛刻,可是一个乳母竟然背着人把孩子喂得撑着了,这是专业没有,更不曾顾及孩子。
听着人哭闹,唐夭更觉得心烦,而侍女在此时将已经冲好的药给唐夭端上来,唐夭着急要喂荀恽服下,没想到那乳母得不到唐夭的回答,伸手就要扯过唐夭的袖子。
唐夭一手抱着荀恽,一手正接过药碗,突然被人一扯,碗被打落在地,药水洒了一地,荀恽听到声音吓得再次哭闹起来,唐夭拧紧眉头,此时荀彧走了进来,“把人送出去,若是再敢吵闹,直接赶出府去,往后你休想在兖州立足。”
荀彧显然也怒极了,孩子的性命最是脆弱,但若一个不慎都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危。
荀恽先是吃撑着,接着又是这般啼哭不止,再若受了惊吓,谁能保证他不会发热发寒。
荀彧一向与人为善,但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善而令人骑在他的头上。
乳母能到荀府做事,必知荀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既然知道就不应该得罪荀家的人,唐夭好声好气的把人打发,又没有追究她的过错,已经是网开一面,她再要吵闹,打翻荀恽的药汁,这是一错再错,荀彧一开口,她只要不蠢就知道应该噤声。
由人拖下去,乳母连一丁点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老老实实的离开,荀彧走过去从唐夭的怀里接过荀恽,而玉嬷嬷早就已经取了另一颗药让人再泡给荀恽服用。
荀彧抱着荀恽,唐夭取药与荀恽一点点地灌入,慢慢的荀恽安静下来,很快入睡,玉嬷嬷再为荀恽号脉,朝着荀彧和唐夭道:“郎君夫人放心,小郎君没事了。”
助消化的药一经服下,很快就会没事的,唐夭道:“那嬷嬷回去休息吧,你都累一天了。”
既是唐夭身边唯一生过孩子的人,又是医者,玉嬷嬷负责的事太多,才刚回去睡下又被叫起来,唐夭心里感念,总是过意不去。
“小郎君无事,我这就回去。”玉嬷嬷笑租,同时招呼其他屋里的人都退出去,只留下一家三口。
荀彧将荀恽放入小床中,荀恽动了动,唐夭连忙摇摇床,那刚想哭的人感受到熟悉的旋律,再一次限入沉睡,唐夭暗松一口气,荀彧拍拍唐夭的肩道:“没事了夭夭,睡吧。”
唐夭应一声,却没有听话地去睡,养一个孩子可真难啊,唐夭想起以前养唐律的时候,那时她还小,晚上还不用她照顾,但就算这样,白天只是看着唐律又是哭又是睡的,唐夭便知道养个孩子不容易,眼下轮到她自己亲自上阵,更觉得难了。
荀彧看着唐夭在那儿发呆,怔怔地望着荀恽的样子,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夭夭,你累了,睡吧。”唐夭会担心荀恽,这些荀彧都明白,荀恽突然啼哭,荀彧一样很担心,可是担心过后更多的是在想怎么安抚唐夭,让唐夭可以镇定下来。
“以后,不会的。”唐夭想到很难,但同时也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她不会再让同样的事发生的,荀彧还以为自己要安慰唐夭呢,没想到竟不需要,唐夭只是迟疑一会儿,这时候已经极快地反应过来,接下来她会更全心全意地照顾好荀恽的。
荀彧倒是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唐夭,顺着唐夭应下一声,让她去睡吧,直到唐夭睡着,荀彧这才往外间去。
唐夭已经好些天没有荀彧守在身边了,此时有些恍惚,醒来后知后觉的发现,荀彧昨天在情急之下进屋了,他看到她这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沐浴的样子了!
唐夭很想尖叫,话到嘴边终还是放下了,不能叫,不能叫,她要叫什么,叫起来让人明白她的纠结。
一旁的荀恽也似乎明白唐夭内心的崩溃,幽幽转醒,一个月大的孩子好像剥了鸡蛋壳一样,整个人白白亮亮,好看极了,唐夭起身走到他的小床边,荀恽似乎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唐夭面带笑容地看着,“我们阿丑也醒了吗?”
荀恽只是伸了一个小懒腰,好似给唐夭一个回应,唐夭伸手摸摸他的小脸,阿修她们听到唐夭说话的声音走了进来,唤了一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