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余甜,似乎并不像外貌那样柔软好解决。
封蔓越走出咖啡厅,还在苦恼的时候,后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封蔓越。”
听见这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封蔓越顿时愣住,僵硬地转身。
只见身着黑色卫衣、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封栎双手揣进卫衣口袋里,凤眼半敛。
她好像在看封蔓越,但是眼里又没有封蔓越。
“请问你是……”
封蔓越试探着说道,神色肉眼可见的慌张,垂在腿边的手不自觉颤抖。
“封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
封栎说着,缓缓摘下口罩,露出一张锐利精致脸,慢悠悠地说:
“想起来了没有?”
慵懒的尾调上扬,含着无限嘲讽。
见对方这么嘲讽自己,封蔓越也不好再装下去,有些紧张地抬起颤抖的手挽起耳边的长发。
“是……是小栎吧,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封栎说着,突然朝封蔓越走去,封蔓越吓得连忙后退,高跟鞋后跟踩到路上的小石子,脚腕一扭,摔倒在地上。
而封栎只是冷眼旁观,甚至戴上了口罩。
“嘶……”
封蔓越有些狼狈地站起身,小腿上的擦伤火辣辣地疼,更难忍的是脚踝传来钻心般的痛感,这让封蔓越不禁红了眼眶,一向温柔的形象也维持不住。
“你找我做什么?”
“你接近我朋友是想做什么?”没有回答对方,封栎反问道。
封蔓越陷入短暂沉默,手不自觉收紧,才缓缓开口装傻询问:“你朋友是……”
封栎直接打断她的伪装:“封蔓越,我耐心不好。”
冰冷的声音让封蔓越心脏一颤,不寒而栗。
“就……我想了解你的近况。”
“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需不需要帮助。”
“你肯定不想见我,我只能找你的朋友……”
颤抖的声线与委屈的哭腔结合,泪眼汪汪的封蔓越此时看上去分外委屈。
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封栎,而封栎才是那个冷血、不讲亲情的人。
“你真的想我好,当初为什么不停下?”
“为什么不告诉你爸爸我还活着?”
封栎始终语气平淡,没有半分情绪。
“我……”
封蔓越听见这直击灵魂的质问,不知如何作答,她愣愣地抬起头,对上封栎充满压迫感的墨黑瞳孔。
那双眼里闪着冷光,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件最普通的死物。
“你最好别干涉我的生活,对你对我都好。”
“如果你再接触我的朋友,就不是这样的警告了。”
这个眼神,一如那天的生死时刻,封蔓越害怕到浑身打颤,晶莹的眼泪从她眼眶中滑落,一滴滴掉落在地。
“呜,对不起对不起……”
“我真的没有……没有别的意思。”
看着捂脸哭泣的封蔓越,封栎烦躁地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嫌恶,转身快步离去。
封蔓越哭着了一会儿,保镖才赶到,封蔓越止住哭泣,才发现封栎已经走了。
封栎这么简单地离开,让封蔓越有点惊讶。
踏上回家的公交车,封栎的手放在卫衣口袋里,把玩着冰凉的折叠刀,眼帘低垂,看不清眼中的波动。
封栎从前一无所有,只要她过得不舒心,拼了命也要让封蔓越一家付出代价。
但是……她现在有了方余甜。
她惜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