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话是真心的,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是很喜欢这个和蔼的老爷子。
“好,我一定去。”沈立成笑着答应,那里曾经是他当知青的地方,有很多年没有去过了。
他想,在闭眼前,他一定要再去一次。
路桐挽着路妈,拎起行李箱和沈家人摆摆手,沈年意上前接过她的行李箱,帮她放到后备箱。
“谢谢。”路桐说。
沈年意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垂了眉,没有说话。
路桐耸耸肩,既然人家不想说,她也不会去问。
上了车,车子驶离沈家,离开海城。
车子行驶了大概四五个小时,一路向北,终于到了原身的家乡渔城丰湖县水临镇的路家湾。
路桐家在路家湾后湾庄上路口第一户。
现在农村比早年间好多了,虽然大路道都铺了水泥,不过有些河边小道、后山田径还是泥路,有讲究的人家也会铺些砖头和石子。
路桐是个上车必睡的人,到了家,人还在睡,还是路妈推了她两下,才把她叫醒。
路桐擦了擦有些湿意的嘴角,赶紧下车。取下行李后,她张望四周,旷野无边,除了房屋就是田地、河流、沟渠。
她家门前过道南边就是一条小河,河水不臭,但看着绿油油的,长着不少浮萍和水草。
路桐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
新鲜!
“桐桐,你干嘛呢?”路妈伸手路桐眼前晃了晃,她刚把行李搬进家门,就发现女儿站在门口盯着门口的小河发呆。
“人家司机师傅的钱付了吗?”路妈又问。
路桐回神,赶紧在手机上点了确认,送走了司机师傅。
“妈,爸不在家吗?”路桐跟着路妈进院子,见里面没人,便问道。
正门通往正房的路是一条宽大概两米左右的石板路,两边是方形的泥地,西边是个鸡棚,边上有棵光秃秃的葡萄树,东边有棵柿子树,叶子微黄,已经不见果实,树下是一丛丛青菜。
正房前是一块水泥场,这会晒了一地黄澄澄的稻谷。
“你爸这会应该在地里,你先进屋休息下,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了吧?”路妈掏出钥匙,打开了正房的不锈钢纱窗门。
门内有股闷味传出。
“你爸在家肯定都不知道收拾开窗的,屋子里都是味道……”路妈进门念叨起来。
记忆里,这个屋子对于“路桐”来说有些陌生了,但即使是陌生,也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屋内陈设简单,上首是一张摆满物品的长条台,条台上方挂了一副山水画。其他就是两张桌子,一张大方桌在东边,一张小方桌在西边,零散几只椅子、木凳和小板凳。
墙角堆了些化肥口袋,里面装着稻谷。
“我前两天让你爸给你屋子收拾一下,把被子抱出去晒晒,我看啊估计就随便用抹布抹了一下,不过好在被子晒过了,床单也铺的新的,桐桐你累不累?要不到床上躺一躺?”
路妈从西屋走出来,嘴里数落着路爸。
路家正屋有四间,除了东房主卧和堂屋外,西屋被分成了两间,一南一北。以前路桐住的是北边的,南边是她弟弟住的。
现在,路妈让她去住的是南屋。
“那不是路杨住的?”路桐伸头去看南屋。
里面靠墙摆着一张床,一张老旧的书桌摆在窗前,看见那张书桌,路桐脑海里闪过一副画面,是她和一个男孩因为这张书桌吵架的场景。
“他在县里买了房,一年到头也不怎么回来,北边没太阳,不暖和,你就住这边吧。”路妈眼里隐有失落说。
路桐眼波微转,撇撇嘴,点了头什么也没说,坐到了床边。
床铺是硬板,乍坐上去还有点硌人。床铺对面是衣橱,黄木斑驳,橱上的镜子被岁月和尘灰侵染,人影印照其中显得模糊。
“会不会嫌冷啊?我给你再加个垫被吧?”路妈又摸摸床铺,感觉有些单薄。
如今已到十一月,天气已经转冷了。
“好啊。”路桐没意见。
她跟着路妈去了东屋抱被子,东屋虽然比西屋大的多,除了多一个旧沙发、缝纫机和电视机,其他物件和西屋差不多。
铺好床铺后,路桐确实有些困,便脱了外衣进了被窝,眯觉起来。
等她醒来时,外头日头已西沉,许是路爸回来了,外间有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