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现在他只是一个背后灵,不能离开危陌尘十米之外,他的凝身道具也只能使用一个小时,并不足以支撑他完成探索秘密的任务。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必须还要有一个助力才行。
晚上的时候,华庭挥退了侍从一个人回到了居所,危陌尘默默地下榻起身迎接,他却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危陌尘停住了脚步,当舒牧以为他又要找茬的时候,华庭却只是神情阴郁的盯着危陌尘的脸出神,夜间的烛火昏暗,影影绰绰的映照在危陌尘的脸上,朦朦胧胧间却更显得他俊朗非凡,惑人心神,华庭在那一瞬间恍惚了心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直到烛火”噼啪”的爆了一声,他好像忽然清醒过来了似得,一时间面目狰狞散发出满身的杀意,直指危陌尘,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待听得危陌尘被杀意逼得忍不住闷哼一声后,他的面色却又恢复了正常,淡淡的扫了一眼他后,静立半响,转身走掉了。
从头到尾,他没有和危陌尘说一句话。
此后,华庭再也没有在晚上踏入过自己的房间,总是歇在后院。但是在白天,他依然每天都要闹上那么一出。
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个梦一样了无痕迹,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待到危陌尘终于伤好的差不多了,教中的医者已经对他停了重药以后,危陌尘对华庭自请回屋,华庭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并不应许,却转身对身边的侍从吩咐好好清理一遍自己的卧室,危陌尘知道,他这便是应许了。
危陌尘刚从华庭那里搬回了自己的住处,晏甘泊就立刻上门前来探望了。
晏甘泊一直很担忧危陌尘的伤势如何,却因为他处于教主居所之中,不能随意进出探望,心内焦急万分,是以此刻危陌尘刚刚重获自由,他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拜访。
“陌尘,你离开行云教吧。”晏甘泊先是验看了危陌尘的伤势,确定他无碍了以后,沉默了好一会,才张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舒牧惊讶的挑了挑眉,说帮手,帮手就来了。
“甘泊?此话何意?”危陌尘惊疑不定的看着晏甘泊。
“教主对你如此,你若再呆下去,你这一生就这么毁了……教主这次将你安置在他的居所又会给你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你不会不清楚,你辛勤苦练的一身武艺毫无施展之处,你的聪明才智也没有发挥的余地,就连你的容貌……天生的好相貌本应备受诸多女侠追捧,如今居然是让人诟病的原因。说起危陌尘,江湖之上几乎无人知晓,但是说起那个身为教主情人的魔教护法,就连正道魁首都有所耳闻。在行云教,不管你怎么努力,你都无法……”晏甘泊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危陌尘截下了。
“甘泊,别说了,行云教对你我有再造之恩,救你我性命,赐你我武艺、学识,我们怎么能兴起反叛之心。”危陌尘急忙捂住晏甘泊的嘴,环顾四周感应气息,教中探子众多,皆是直属于教主并不听命于他人,防不胜防。
直到感应了一圈,再三确认了没有别人,舒牧也连连给他点头表示没有发现不对,危陌尘才松开了手,却发现晏甘泊的脸都涨红了。
难道是自己刚才情急之下也一并捂着了甘泊的鼻子?危陌尘感到有些抱歉,干干的笑了一下,虽然他心中觉得以甘泊的武功屏息那么一会儿明明不至于如此。
舒牧却是若有所悟的笑了起来,总感觉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呢……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危陌尘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但是很快,他就正色说道:“甘泊,这样的话别再说了,若被别人听到,会惹来麻烦的。甘泊你明明入教比我早,自然该是知道的,我连命都是教主给的,若没有教主当初救下我,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谁都可以离开,唯独我不能。”
“‘危陌尘’如果没有教主确实会死,但是你我却觉得并不一定。”晏甘泊苦笑。
危陌尘被晏甘泊的话狠狠的震惊住了,他简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晏甘泊的话,他想张口询问却又不知道该询问什么,一时之间他竟然就这么卡住了。
“我知道你不理解。”晏甘泊看危陌尘纠结,自己主动接上了话,“你也知道你失忆过,十岁之前的记忆全部没有,而那个时候我已经在教里了。教主是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你的名字叫危陌尘对吗,可是如果你有心查一查的话,你会知道,当年行云教那个危姓的叛教者,他唯一的孩子确实没有死,但是不是你。还记得当初我和你说过的,最早和我一起参加死士训练却没有熬过去的卫一吗,训练时不互通姓名和个人经历本是规则,但是小孩子之间混的熟了些难免违禁,去年我整理旧物的时候发现了他的遗物,我模模糊糊的想起,幼年时他曾经跟我透露过,他的本姓就是危。为了证实,我去查了很多,事实是,他并没有撒谎,而你知道,危这个姓氏,并没有那么常见。”晏甘泊声音嘶哑。
“一般人想不到去查这些尘封的历史对吗,想不起来就永远不会找到这个疑点。就算是你,你也只是去查了当年的所谓叛教的事情,发现那是真的发生过,‘你爹’没办法平反也就此放下了,反而对教主更加感激。你从来没有设想过,他甚至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你爹。”
“可是我不同,因为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时你还没有失忆,你明明对教主恨之入骨。”
“而我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却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危陌尘明明是被教主所救可为什么会对教主心怀愤恨’这个疑问从见你第一面开始缠绕了我这么多年,直到去年,我终于感觉摸到了一点边缘:因为你原本就不是危陌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