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愿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抬眼的时候因?为头低的时间太久而有些颈椎发麻。
在瞧见津戈撩的手里捏着一?根针头,缓缓从死者的身体里面抽-出来的时候,茹愿感觉自己的心口也有一?点点痛。
而抽出来的位置,就在被茹愿挖得稀巴烂的心脏附近、也就是一个叫做檀中穴的位置。
檀中穴。
人体一?大重要穴位,上接心脏、下接肺部。
爷爷说,对打的时候如果檀中穴被重击是会致人死亡的。
那根针尖在后半段位置泛着乌黑的痕迹,上面的血迹也变得有些浑浊。
明显能看得出来,这是有毒的。
茹愿目测了一?下针的长度,差不多?有正好有10cm左右,就是在卫生间里发现的那支空针筒里面的银针。
有人在死者的身上插-下了这只针,但是针上面的毒却不知道是什么。
茹愿走过?去的时候,不小心踢到被冯晨晨扔在地上的沙发坐垫。
沙发坐垫被踢翻的时候,正巧露出了北面不为人知的一?个秘密。
茹愿眼角的余光瞥到坐垫上面隐约好像有星星点点的红褐色的血迹。她蹲在坐垫旁边,盯着那两团血迹有些发愣。
愣着愣着,她的目光又转移到死者的面部。
从眼睛开始慢慢下移,到鼻子。
坐垫上面那两小团血迹的距离和死者鼻孔之间的距离几乎是一摸一样。
茹愿握着坐垫在死者的脸上模拟了一?下,然后又扒了一?下死者的鼻孔在里面看到了和耳朵里一?样的血迹。
这一?点,再次确定应该是有人用坐垫捂住死者的鼻子,从而导致把死者鼻腔里面的血迹从鼻孔里挤出来。
但是又因为坐垫蹭掉了挤出来的血渍,所以光从表面上看?不出来。
事到如今,茹愿基本可以确定。
死者应该是中毒死亡,然后再被人用坐垫捂住了已经死亡的尸体。
冯晨晨感觉到茹愿的目光轻飘飘地挪到自己的身上,还没等茹愿开口提问,就直接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捂他,我就放了个火。”
气息非常平稳,没有任何变化。
嗯,是真话。
那还能有谁呢?
小马。
茹愿脑子里面蹦出来这个名字。
一?连想到小马今天一整天都蔫蔫的样子,估计是他自己以为自己是真凶所以才这么慌张。
第二轮公聊讨论的时候有一?个讯息说得很对,针灸这种东西比较像是专业医生能做出来的行为,小马作为病患做不到可以精准的插-入檀中穴这种操作。
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马之前,茹愿眼角余光忽然瞥到沙发的缝隙里面好像卡着一?个类似于打火机一样的东西。
茹愿伸手拿出来之后发现并不是打火机,而是一个和打火机一样大小的药瓶。
药瓶里面有暗黄色的三角形药片,上面写着字母“C”。
冯晨晨认出了这个药瓶:“这是死者每天都会带在身上的维生素‘C’。”
“每天?”茹愿询问道。
冯晨晨点头:“对,他每天都会给自己补充维生素,这个习惯有好几年了,我入住医院之后就经常见到他服用。”
“他是有什么病症吗?”茹愿。
“不清楚。”
问不出来别的东西,茹愿把证据拍下来之后去一?楼找小马。
津戈撩没有跟过?来,他看?这横躺在沙发上冰冷的尸体,桀俊清冷的面容里面多了一?点耐人寻味的冷漠。
冯晨晨瞧见这幅表情的时候没由来地在后脊梁处升起一股寒意,她识人诸多?,见?过?千百面孔,可是单单读不懂面前这个男人。
*
小马在配药室里面已经有人了。
齐航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从外面进来的小马,她年纪要比这次事件里面的其他女玩家都稍大一些,放在现实世?界里面肯定是已经结婚生育的对象。
但是她却出现在这里,小马礼貌性的先跟她打了声招呼。
齐航没有理他,只是用略微有些不耐的目光瞥了一?眼小马之后,让出了一?条道让小马穿梭在密密麻麻的药材架上。
小马有些尴尬,开始在乱七八糟的药罐里面翻找。
他牢记着茹愿说的死者可能死于中毒,这也是他唯一能洗清自己嫌疑的机会。
什么样的毒,才会?让死者七窍流血呢?
慢支糖浆?慢克?感冒很灵?康必地?板绿根?
没有乱七八糟的。
小马看了十分钟,就看的满脑袋浆糊,一?抬头发现站在对面的齐航一个一个的摆弄着那些药瓶、熟练的把所有药瓶快速转动着把有标签的位置展露在自己的面前。
熟练地完全不像是一个保洁。
齐航感觉到了有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她顺着目光的来源转过去,瞧见了呆头呆脑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干的小马。
久久的沉默之下,齐航忽然开口:“你一?个烂铁为什么会?来四星本?”
小马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你这个年轻,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会?来参加这种游戏?”齐航又问。
齐航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有气无力的,小马挠了挠鼻子,悻悻道:“是为了完成哪怕努力了一?辈子也无法完成的目的才来的。”
“哦。”她随口应道,也不知道是附和小马的话还是在敷衍着。
小马一门心思都在找“毒药”上面,完全没有注意到齐航已经开始渐渐朝着自己的这个位置挪过来。
每一个玩家的身份卡都相当于是自己的性命,夺取了对方的身份卡,挪走积分,就相当于给自己增加了好几条命。
空气中的气氛忽然被凝固住了一?样让人有些不自然,小马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像有上次事件里面的花斑蛇爬行一?样让他浑身不自在。
面对齐航越来越靠近,二人之间的距离也非常地窄小。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蠢蠢欲动。
“小马!”
门外传来茹愿的声音,这简单的两个字浑如天籁一?般让小马蹦蹦跳跳的出门迎接。
一?推开门,茹愿就闻到一股非常浓烈的腥臭味。
就像是食肉性动物口腔里面散发出来未消化的味道。
她一眼就瞧见藏在木架后面的齐航,那略微飘忽和不甘的眼神十分突兀。
茹愿刚走进来,齐航搜了一?半转身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