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医暗暗唏嘘一阵,悄暼看向?一旁的小公子,见?他静默地看着晋帝依伏在他母亲身前,看着晋帝笑朝他母亲腹中孩子言语,心中更是唏嘘,暗想若不是楚朝国破,眼前的一双人,该是楚朝帝后,小公子会开?开?心心地扑上前,同?他的父皇一起,朝他的弟弟或妹妹说话,而不是在此刻,像个外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
……但,楚朝气数已尽,楚帝已死,晋帝又偏对夫人偏执,如之奈何呢……
暗暗叹息的太医谢邈,同?其它太医,一起被晋帝屏退出去。过了把?为父瘾的穆骁,因要赶去上朝,不能再痴缠着顾琳琅和她腹中孩子,在嘱咐殿内宮侍,仔细照顾顾琳琅后,就要抬脚离开。
在将出殿门时,走经过颜慕身旁的穆骁,忽想起自己之前,被这小狗崽子,咬了一口,停下脚步,负手冷望向?沉默的男孩。
颜慕既在情急下咬人了,就做好了被穆骁报复的准备,他等着穆骁下御令,等着侍卫们奉命将他推出去仗打,但,穆骁并没有动武惩治他。冷望着他的穆骁,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似比无情的仗打,更叫颜慕,感到锥心刺骨地难受。
“朕在你这个年纪时,若被一成年男子,那样拎住,至少有五六种法子脱身,咬人?”穆骁轻蔑地冷笑一声,“只有三?岁小儿,才会无能到动口。跟着颜昀那个废物,也学成了个废人,成日里舞刀弄剑,也不知学了些什么?,花拳绣腿,惹人笑话!”
冷笑一声后,穆骁人是走了,可这句嘲讽的话,却像是根尖利的钉子,深深地钉进了颜慕的心里。琳琅看儿子攥着拳头、脸色铁青地钉在原地,下榻搂住他安慰道:“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你还小……”
却听儿子轻道:“我不小了,今年开春,我八岁了……八岁应该能做许多事,他说的对,是我太无用了……”
琳琅见?儿子神情自责羞惭,深深痛恨他现下的弱小无能,而眸光,却在这种羞惭痛恨中,更加坚定。穆骁的那声讽刺,像在阿慕的心中,燃起了烈火,让他本就坚定的信念,更加炙灼。
此日后,阿慕来御殿见她时,琳琅常在阿慕身上,看到他因练武摔出的新伤。她劝不住拼命习武的阿慕,而自己,也渐渐无力再劝,因为怀孕月份渐长,她的身子,越来越沉重,种种身体上的疼痛不适,让她心力交瘁,寝食难安。
这一夜,琳琅因身体难受,睡了不过一个多时辰,就醒了过来。她夜半醒来时,正见穆骁那张脸对着自己,见?穆骁就睡在她的身旁,登时惊骇得心头一跳。
最近几个月,她与穆骁一直是分榻而眠,琳琅一直以为夜里,是她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地睡着,却未想到,大晋朝的天子,还有半夜爬床、凌晨撤走的习惯。
琳琅如何能与穆骁同?睡一榻,与穆骁身处一榻,只会让她想起从前被穆骁在榻上欺辱时的种种不堪。她有些吃力地扶榻坐起,欲下榻离穆骁远远的,但刚微动身子,身边的穆骁,即睁眼醒了过来,定定看向?了她。
“……是哪里难受吗?”坐起的穆骁,也不解释他为何身在此榻。无谓解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径对顾琳琅道,“你躺下吧,朕给你按一按。”
因为顾琳琅已孕至晚期,腰腿等部位经常疼痛,需要按摩,穆骁日常在见嬷嬷等,为顾琳琅按摩疼痛部分后,也学会了这一手艺,有时白天得空时,会亲力亲为。
琳琅拒绝不成,穆骁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不管旁人心意的。她沉默地躺在帐中,如正受刑,忍着心中厌恶,等着按摩的穆骁,快些按结束,好让她早点解脱。
可,正在按摩的穆骁,却迟迟没有收手。他想让身子沉重的顾琳琅舒坦些,想让她能够舒适入睡,在轻轻地按摩完她的腰部后,又想去按一按她的腿脚。
但,这样的亲密动作,实则不会让琳琅,感到有半分舒适,只会让她越发回忆起从前,被穆骁禁锢于双掌下,肆意欺凌的屈辱不堪。她无言的忍耐,已逼近极限时,穆骁按摩的动作,也轻缓了下来,琳琅抬眸看去,见?穆骁也有些无措地向她看来,双眸幽亮而捉握着她足踝的手,一壁尽量轻柔,一壁又难耐地攥紧,似正勉力忍受着什么?。
在望清穆骁如此表现的因由后,琳琅更感崩溃。而穆骁,也是无奈得很。顾琳琅以为他不与她同?榻时,是在后宫流连花丛,但实则,他已旷了八、九个月了。平日里忍忍还好,可今夜,心爱之人,就寝衣轻薄地横陈在前,他在为她按摩时,又与她亲密接触,切实感受到有孕后微微丰腴的顾琳琅,是如何珠圆玉润,肌似凝脂,滑腻如酥,如何能半点反应都没有,他又不是个太监!
太医说过,这个月份,其实是可以的。穆骁望着顾琳琅不语,眸光幽深,不言而喻,而琳琅,纵知在霸道的穆骁面前,拒绝二字无用,仍是难忍屈辱地咬牙恨道:“不!!”
一声“不”字后,黑影依然阴沉沉地压下。琳琅虽早知专横好欲的穆骁,根本不会理会她的拒绝,但真?见?穆骁如此霸道无耻,仍是心恨得,几能将一口银牙咬碎。
依她心中痛恨,真?想在拿刀捅了穆骁前,先将他阉了!可现下处境,杀不了,阉不了,甚至,避都避不了!她既身子沉重,行动不便,躲避不开?,又怕在强行挣扎时,会伤着腹中孩儿,只能忍恨闭眼,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地等着穆骁这个禽兽,在发|泄完后,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