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吐出一口血,他握刀从墙角站起来,飞身扑向燕毋必。瞎子只是金丹期,在燕毋必手上毫无胜算,他却冷静阴鸷地如同一道阴影,精准无误地袭上燕毋必。所幸他还有其他保命的绝招。
艮尨抱着晏九夏出去,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晏九夏,金色的兽瞳不停收缩。艮尨低头鼻尖触碰在晏九夏脖颈,奔腾的血液在血管里散发着甜香,艮尨张口咬下,大口吞咽下带着魔蕊雚种香气的血液。
艮尨瞳孔收缩成一道细线,被培育成魔蕊雚种盅胚的他终于再次饮到他渴望的鲜血,艮尨干涸鼓噪的心跳被平复,从遇见晏九夏就产生的渴望终于被满足,而晏九夏无处不在的气息也终于被他抱进了怀里。
晏九夏发出惨叫,她胸口的伤完全迸开,艮尨撕咬着她脖颈,将她牢牢困住。晏九夏抬手抚上趴在她脖颈的艮尨脑袋,咬牙劈手狠狠砍下。
艮尨抬手将晏九夏劈砍下的手腕握住,晏九夏喘着气看着他,艮尨嘴边还有血迹,他迟钝地看着晏九夏,总是不能分清晏九夏和世界上其他生命的区别。
在艮尨看来,晏九夏与他是一样的,晏九夏甚至只是他的食物,是他爱惜珍重舍不得多咬一口的食物,可是晏九夏却屡次伤他。在艮尨简单迟钝的世界里,他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于是他歪歪头,舔着唇角的鲜血迟疑地看着晏九夏。
晏九夏对着艮尨一笑,看着晏九夏的艮尨,他深邃的眼睛变得柔和,头顶兽耳咻的立起,小心将晏九夏放下,低头去嗅晏九夏带着血气的馨香。
趁着艮尨放松,晏九夏抬手将手中木剑狠狠捅进艮尨怀里,她咳嗽着笑得妩媚又绝情,木剑拔出直刺向艮尨脖颈:“你去死吧!”
艮尨与晏九夏太近,晏九夏又是蓄力已久,眼看木剑已经接近艮尨,瞎子从屋内跃出,喊道:“九夏,走!”
飞身出来的燕毋必看到眼前景象,他急切上前将艮尨拉开,一掌拍向晏九夏。
瞎子接住被击飞的晏九夏,他一身修为暴涨,竟然已经是元婴修为,可是暴烈肆虐的魔气在瞎子经脉乱蹿,他撑不住太久。瞎子拉着晏九夏跃上墙头:“快走,别恋战。”
晏九夏已经没有余力,她被瞎子半架着,血顺着指尖一直滴,她根本无法恋战。
燕毋必拍上艮尨周身大穴,他掏出一只小盅,放出一只小小的盅虫,而那小小的盅虫竟然十分像魔蕊雚种的触手。燕毋必抬手将盅虫放在艮尨胸腹切开的伤口,只见盅虫嗅到血液的味道,抬头猛扎进艮尨血肉里。
九州万里沉寂的魔蕊雚种轻微抬头,触手懒洋洋抬起,血红的花蕊半开着,吐出几分灵气来。遥远的,辽阔的,深不可测的灵气被魔蕊雚种源源不断地传送过来,艮尨深可见骨的伤口慢慢收拢愈合,长出新肉。
被瞎子架着的晏九夏睁大眼回头,她看向逃出的院落,那里怎么会有魔蕊雚种的气息?虽然很微弱可是她却能够精准地感应到。
晏九夏来不及多想,她突然感到一阵杀气,冰冷的刀光已经迎面而来。晏九夏推开扶着自己的瞎子,等待已久的杨峰狄刀光已经近在眼前,晏九夏感到胸前一冷,她看着自己被划破的胸膛,愣愣地转头看向身旁瞎子。
瞎子脸颊染上热血,他嘶喊着冲向晏九夏。
燕毋必从墙上翻身而出,看到被杨峰狄一刀砍在身上的晏九夏,他瞳孔微缩,急切地要来救晏九夏。
因为艮尨引起的魔气肆虐激荡在空中,魔蕊雚种猛地张扬出触手。晏九夏眼眸发红,她性命垂危之际,被探寻而来的魔蕊雚种的控制,陷入深沉的沉眠中,本能抬手,召唤出百里之内沉寂的魔蕊雚种。
只见拔地而起粗壮的魔蕊雚种触手,席卷过以晏九夏为半径的方圆九尺,将晏九夏密密麻麻簇拥在其中,张扬得往外肆虐。
杨峰狄震惊地看着着一切,他来不及抽刀,已经被席卷而来的魔蕊雚种缠住。晏九夏站在纷纷扬扬的魔蕊雚种中间,她眼眸尽红,飞扬的碎发在劲风中飞舞,魔种触手猛地绽放出血色花蕊,一口将杨峰狄吞下。
艮尨看着魔蕊雚种中间的晏九夏,他要往前冲,被燕毋必死死拉住。
瞎子仰头面对着晏九夏,脸颊缠绕的发带猎猎飞舞,魔蕊雚种吞食下杨峰狄还不够,席卷着往外蔓延。瞎子站在逼近袭来的魔蕊雚种面前不肯退,他弯腰面对着击来的魔蕊雚种撕心裂肺地大喊:“九夏!晏九夏!狗娃!狗娃!”
猛烈袭击而来的魔蕊雚种刷的停下,张扬的触手停留在瞎子面前,散发着强烈磅礴的魔气。
瞎子站着不动,他黑色的发带随风飞舞,瞎子抬手,小心抚上眼前的狰狞血红的触手。魔蕊雚种尖锐的钩刺收起,扬在空中蓄势待发。瞎子轻声喊:“九夏。”
魔蕊雚种摇摆着绽放出血色花蕊,已经被吸成干尸的杨峰狄尸体被吐出。张扬的触手在空中摇摆,绚丽迷幻的花蕊张开又收拢,魔蕊雚种往后退去,刷的钻回大地,猛烈无声的出现迅捷诡异的消失。九州之上,无处不在的魔蕊雚种总是这么让人胆寒。
魔蕊雚种消失的地方,晏九夏站在地上,她垂着头,孤寂冷漠地站在原地,而能要她性命的伤势已经痊愈,只剩下染血的衣裳。
瞎子面对着这样的晏九夏,他灵台震荡,似乎感应到魔种不可名状的大道。瞎子震惊地抬头,他望向难以预测的天空,无法接受地猛然转头面对着晏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