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飞剑突至,袭上燕毋必低头的侧颈,燕毋必脸色微变,揽住晏九夏抱着她往后急速退开。
晏九夏惊惶地转头,看到对面面色铁青的晏舒容,他握着剑一双眼黑得像是极寒之地的火焰,看着晏九夏两人,一手飞剑扬起,击向抱着晏九夏的燕毋必。
燕毋必脸色发青,他揽着晏九夏展开把翠碧小伞,挡住晏舒容飞剑,跃然而起击向晏舒容。
晏九夏被燕毋必紧紧箍在怀里,她尖叫着捶打抱着自己的燕毋必:“混蛋,放开我!放开我!”看到晏舒容的晏九夏心头颤动,她慌张地犹如被扼住心脏,南离良髓疯狂运转,这时候什么迷离怪香全都通通退去,只剩下满心的惶恐,师父误会她了!
燕毋必已经与晏舒容交手数招,晏九夏被夹在他们中间,激荡的灵气震得她耳鸣恶心,晏九夏捶打燕毋必,“滚开,你放开我!”
燕毋必将晏九夏死死按着,晏九夏低头咬在燕毋必肩膀,燕毋必一掌挥开晏舒容剑锋,反手甩在晏九夏脸上。
晏九夏哪里经得住燕毋必的责打,她被狠狠甩在地上,脸颊红肿吐出一口血沫。
晏舒容看也不看地上的晏九夏,他提剑攻向燕毋必,燕毋必不是对手,节节后退,他提起一旁的艮尨,呼喝道:“走!”
晏舒容提剑要追,燕毋必抬手放出密密麻麻的暗器,一掌劲风袭上地上的晏九夏,带着艮尨往外跃去。
晏舒容挥开暗器,他转身将试图爬起来的晏九夏猛地提起,使她避开燕毋必掌风。
晏九夏扑进晏舒容怀里痛哭:“师父,你听我说······”却没等晏九夏说完话,晏舒容已经狠狠扯开晏九夏,厌恶地将她推开,转头走向顾治修尸体。
晏九夏脸色发白地站在原地,她抖着手将自己衣襟拉好,急急忙忙跑向晏舒容,“师父,师父。”晏九夏站在晏舒容身旁,小声喊他,“师父。”
晏舒容在察觉这座小岛异常后,他试图去寻找顾治修,却莫名地在小岛打转了很久,等他突破迷障重新找回岸边时,发现罗刹海带来的迷雾已经消散。晏舒容寻着方才来的路继续去找万剑冢弟子,却看到一地的尸体,他仔细查看了弟子尸体上的痕迹,发现弟子们是自相残杀而死,至于最后一位致虚峰弟子,脖颈上的剑痕,晏舒容看出是晏九夏木剑刺破。
晏舒容蹲在地上查看满地尸体,等他看到致虚峰弟子脖上剑痕时心头一紧,他冷静地将每一具尸体都翻看了一遍,没有再看到晏九夏的痕迹。
晏舒容再追寻到这里时,看到纠缠在一起的晏九夏和燕毋必,他当时心头极静,静得没有一丝情绪,只冷静地放出飞剑,一击袭上搂着晏九夏的燕毋必。
看着蹲在地上查看尸体的晏舒容,晏九夏小心翼翼蹲下,她依在晏舒容身旁,轻轻喊他:“师父。”
晏舒容将顾治修尸体翻开,他手指摸向顾治修破开大洞的脖颈。晏九夏抬手小心拉上晏舒容衣角,仰头可怜兮兮看着他。
晏舒容却将晏九夏手边木剑拿过,仔细握在手里端详。
晏九夏呼吸一紧,她白着脸红着眼眶跪下,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
晏舒容站起来,他已经看出顾治修是晏九夏所杀,晏舒容将木剑狠狠掼下,弯腰提着晏九夏将她猛地拉起来,他脸色极白,嘴唇的颜色红得叫人心惊:“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晏九夏流着眼泪摇头:“我不想杀人的,我不知道!”
晏舒容扯着晏九夏将她拉起来,“你说不想杀人!你杀了顾师叔!你还杀了同门弟子!九夏,晏九夏!”晏舒容扯着晏九夏往前走,晏九夏被扯得踉踉跄跄,她哭着摇头,喊晏舒容:“师父,师父!”
晏舒容停下,反手就要打她:“你不配!”你不配叫我师父!晏舒容抬着手抖着手落不下去,他狠狠一掌劈在自己脸上,将自己嘴角打破流出血来:“你来,你来看看他们的尸体!晏九夏你怎么下得去手的!晏九夏!”
扯着踉踉跄跄的晏九夏,晏舒容将她按着跪倒在顾治修尸体旁边:“我早应该杀了你,我明知道你已经入魔,我却还放任你离开,我一心纵容你,以为你本性纯良。”晏舒容仰头说不出话来,他只知道晏九夏已经入魔,他到底不知道晏九夏也是自保活命,可是晏九夏杀人不论是非都是无法回头。
晏九夏哭着抱住晏舒容:“师父,师父,你打我吧,你不要打你自己,你杀了我吧,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吧!师父!”晏九夏自己打自己,她痛哭流涕,给顾治修的尸体磕头,自己杀了本门长辈弟子,她所作所为自己愿意承担。
晏舒容蹲下身,将顾治修尸体背起,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晏九夏一眼:“你走吧。”晏舒容背着尸体往岸边灵舟停靠的地方走去,哑着声音头也不回的走开。